不过也就是一瞬的时间,又笑了起来:“你管着秀坊之后,他清闲了不少,自然能养好一些。”
“那就好。”方诺点了点头,可她方才瞧着方致,总觉得人又清减了些。
晚上方诺先回到院子,宁无愠在方慎那边指点功课,等回来的时候,方诺都已经洗漱好倚在床上看书了。
“方慎功课如何?”
宁无愠一边将外裳解下,一边说道:“贪玩了些。”
这便是不算太好的意思,方诺也知道,方慎那个性子,其实有些适合行商,可方致一心想让他读书考功名,毕竟在璟朝,士农工商,之间地位实在相差很多。
见方诺垂眸不说话,宁无愠走过去,俯身同她说道:“小孩子贪玩是常事,不过今日又同我提了提还没给他带回来的小外甥。”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般。”方诺被念得烦了。
“我也说不急。”
方诺由着宁无愠揉了揉她的额发,敛眉说道:“我先睡下,你去洗漱罢。”
宁无愠应了一声,瞧着方诺钻到了被褥里面,然后转身自去梳洗。
人一走,方诺便将脑袋伸了出来,她一直觉得宁无愠对她不想生孩子的事情有所觉察,可仔细观察之后,这人又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难不成真是她做了亏心事太过敏感?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方诺两只脚在被子里都快拧成了死结,天冷,她还真是有些怀念宁无愠将她脚夹在腿间的感觉。
正想着,宁无愠走了进来,掀开被褥睡下,十分自然地将方诺抱在怀里,然后用脚将方诺两只冰凉的玉足捂好,开口道:“赶了这么久路又辛苦了一日,快睡才是。”
方诺本来还有些担心他索欢,这样一来却舒服得很,刚想合眼,又记起宁无愠给王氏找的那个方子:“你那方子怎么不给我也抄一份?”
耳边轻笑一声,宁无愠说道:“那是给岳母这个年纪的人服的。”
“是么?”
“自然,再说诺诺天生丽质,哪里用得着什么美容养颜的药方。”
宁无愠睡在床上的时候嘴甜得不行,方诺美滋滋的,靠着身后的人睡了过去,直到睡着,宁无愠才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理好,听着方诺舒缓的呼吸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方诺去方致书房的时候,又被念叨了生孩子的事情。
“我也不知何时能抱得上外孙,瞧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无愠这小子怎么也是口口声声的不着急!”
方诺挑眉,本来还以为宁无愠那句不着急是说给自己听的。
“罢了罢了,”方致也是憋不住顺嘴念叨的,也不想一直跟女儿说这种事情,又道:“今年秀坊生意不错,不过你也不必带回来五成利不是?”
方诺笑着回道:“爹,您还真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日后我若是让秀坊赔了,您不是还得拿银子给我补一补?”
“瞧你牙尖嘴利的这幅样子,无愠也不知怎么受得住的。”
方诺皱了皱鼻子不接这句,又问:“爹,我怎么瞧着您有些憔悴?”
方致脸上神情稍稍僵硬了一瞬,几不可见,又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我好得很!”
方诺半信半疑,可瞧他这幅样子也不好再问,二人便又继续说起秀坊的事情。
这次回来,方诺倒是想跟方致商议,让方家的布庄也开始制成衣来卖,可瞧着方致精神并不是甚好的样子,也就没有提起先作罢了。
见到宁无愠的时候,方诺便问他这件事情:“你先前不也觉得我爹身子不好,那现下呢?”
“我瞧着强了些。”
方诺瞧他眼睛都没离开手上的书本,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真挚,还真是稍稍打消了几分疑虑。宁无愠又道:“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你莫要胡思乱想,我看清闲了这段时间之后确实精神更好了些。”
方诺想到方致在她面前中气十足的样子,胡乱点了点头,将疑虑暂时先搁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