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楼,进了雅间,装潢大气雅致,却没有见任何人,想来临安也不会特意等她,方诺坐了下来,问那书生道:“我便在这里等着公主?”
“正是。”说着让人上了茶和点心。
方诺现下食量不小,每日晌间都要加餐,有点心来自然不推拒,取了一块海棠酥放入口中,心下小小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公主选的地方。
没想到她刚刚吃了一口茶水,却听到隔壁宁无愠说话的声音。
方诺抬头,狐疑地瞧了一眼一直站在房中的书生,问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极清晰,方诺知晓这人一定能够听到。
“公主一会儿便到,宁夫人稍等。”
那人不回话,方诺索性开口唤了一声:“无愠?”
“那厢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方诺白了他一眼,脑子里飞速转了两圈,难道临安公主是想给宁无愠设个什么美人计,让自己抓个正着?这也太无趣了些,好歹前几日还夸她聪慧。
没想到还真是传过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方诺托腮听着旁边的动静,腹诽了一句,原来是公主是让她隔墙等着。
宁无愠瞧着这位身着烟红色罗裙的公主殿下,这若是个男子,也不知朝中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宁大人,前两日本宫见到了父皇。”临安坐下,瞧着下首的宁无愠开口说道。
宁无愠并未接话,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日你入宫,委实不是时候,”临安吃了口茶,继续说道:“可毕竟冲撞了父皇。”
“微臣知罪。”
临安瞥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扫过右手边的墙壁,方诺现下就在隔壁房中。
“父皇要让你出京。”
从翰林院到出京城,其中的落差为官之人不会不知晓,宁无愠稍稍沉默了一瞬,说道:“便依公主所言,也是皇恩浩荡。”
临安猛地从胸腔中窜出了一股怒意,又吃了口茶方才压了下去,轻笑了一声,问宁无愠:“当初宁大人若不躲本宫,也不至如此。”
方诺在旁边听得忍不住犯了个白眼,临安应该来跟她说,给方家一个皇商的名号,她说不定立刻退位让贤。
宁无愠倒未接话,又听得临安继续说道:“本以为宁大人最会审时度势,当初求娶方家女,难道不是为了躲避忠勇侯府大姑娘的纠缠?”
方诺记得杨淑,只是没想到这会儿被临安公主提了起来。
“公主此言差矣,微臣与内人自小便有婚约在身。”
临安嗤笑一声:“若不是你父亲开罪邺州官场中人,你何须去借一个商户之势,你娶方诺是因为她是方致的女儿,是你当初最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方诺心知肚明,再听隔壁,也不见宁无愠出声反驳。
“现下不是让你停妻再娶,你若愿意为我所用,本宫便能让你留在京中。”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谨遵圣意。”
临安笑:“宁大人果然心思清明,也不知方诺与仕途之间,大人会如何抉择?”宁无愠既然宁可出京也不想帮她做事,她就试一试,连方家都没有了的这位探花郎,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慈宁宫还有位郑嬷嬷在,她便不好出手直接拿捏方家的生意,她让人打探过,这位方家的大小姐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只要方诺跟宁无愠离心离德,那方家自然不会再帮这个姑爷分毫。退一步讲,她自觉在宁无愠身上折了脸面,当然也不会想让他再好过。
宁无愠皱眉,总觉得临安有些奇怪。
“本宫若说,手上有人能治好方致的病呢?”
方诺本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一句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半晌未听见宁无愠再说一个字。
临安大笑:“宁无愠,你让全京城人都以为探花郎夫妇鹣鲽情深,可本宫却知道,似你这种人,怎会将女人真正放在心上?方诺为她父亲求医问药,现下只需你点一点头,本宫立刻将大夫送往郴州,如何?”
“公主若是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方诺长指紧攥,从宁无愠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薄怒,却又觉得听出几分意料之中的漠然。
临安上前一步,对上宁无愠的双眸,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与本宫才是同路之人。”同样渴慕权势之人。
宁无愠起身,不想再看到这个有些魔怔的女人,没想到刚刚推开门,便见方诺站在外面,
看他的眼神无起无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