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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下午那件事儿后,李思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还好晚上一起用膳的时候,高渐离表现得与寻常无异,也再未用异样眼神看她。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李思豁然释怀,高渐离是个冷漠的人,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会在意到她的那点小失误。
所以李思当晚就放下了心中的疙瘩,想着明日去韩非府中赴约之宴。
“明日韩兄在府邸设下酒宴,你们与我同去吧。”李思对高渐离、王翰道,喝酒吃饭当然是人多热闹。
“好啊,大夫有令,属下莫敢不从。”王翰脸上笑容满面,吃肉喝酒什么的他最高兴了,何况有幸与鼎鼎大名的韩非公子喝酒,还有李思与高先生,都是他心中敬佩之人。
高渐离没有多说话,淡淡点了下头,他虽是个寡言之人,但也喜欢和真正的朋友相知相交。
翌日,申时已过到了酉时,李思吩咐着让王翰准备。
初次登门韩非府邸,李思想来不能迟到,礼数要到位,此前也令人去买了些礼物,一并带着送去。
李思换上了件喜庆的薄红衫,发髻也梳理得端端正正,一脸神采奕奕。
韩非府邸离国宾馆不远,几人步行而至,来到韩非府门外。
守门的侍卫见李思等人来了,赶紧请他们入内。
“李大夫。”管事老者走来,朝李思一拜,“公子尚未归来,我正要去国宾馆接大夫,大夫倒是先到了一步,快请偏厅用茶。”
“韩兄不在府上?”李思疑问。
“公子昨日回府后便说过宴请李大夫,并吩咐下人好生准备酒菜。”管事叹了口气,“公子今日本不出门,在府上等候大夫,可午后……三公子府上来人,请公子去了。”
李思这才知道,两个时辰前,三公子韩靖派人来韩非府上,声称有事相商请走了韩非。
“公子不好推脱便去了,临走前说过酉时之前便回来。”管事凝重了眉头,韩非很少失言的,可这酉时已过,却还是不见踪影。
“无妨,既然韩兄有事,我们就等等。”李思微笑道,与高渐离、王翰步入偏堂喝茶。
可这一等,半个时辰过去了,韩非仍旧没有回府。老管家心里也是心急,便派人去三公子府上探个究竟,九公子为何还未回来。
李思昨日上正殿见韩王时,就对这位三公子韩靖颇有印象,他对韩非的语气不太友善。但韩非念在与他同为兄弟,大局着想不愿起争执,所以万事迁就。
韩兄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那韩靖看似不面善,会不会欺负韩兄……李思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可转念又一想,韩非睿智,谁又能欺负得了韩非呢。
“非公子盛情相邀,本是好事,可我们这来等了这么久,想来是那三公子不放人吧……”王翰忍不住嘴上嘀咕,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原以为来了之后,能饱餐醉酒一顿,却是只能喝茶填饱肚子。
高渐离面容冷峻,本是一言不发,待王翰说了这话后,也皱上了眉头。
管家派去三公子府上打探的仆人回来了,未能见到韩非公子,说是三公子府上的人回话,九公子今晚留在那儿用膳……
言下之意,是不会来吃饭了,李思得知这个消息后,越想越是不对劲,韩兄从未对她失信啊。
“韩兄是遇上麻烦了。”李思断定韩非定是脱不了身,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可韩非若真要走,韩靖也不可能拦着韩非不让他离开。
“不如,我去看看。”高渐离拽紧了拳头,语气冷沉。
“高师兄!”李思赶紧叫住了高渐离,摇了摇头,她知高渐离言下之意是要潜入三公子府上探个究竟。
可这时情况不明,若是轻易有所动作,反倒是害了韩非如何是好。
正在李思等人一筹莫展时,仆人来禀报,相府的张良来了……
管事忙请张良入内,想来张良与公子交好,此时来也许与韩非有关。
张良步入偏堂,见李思也在,先是怔了下,而后深吸了口气:“你也在,也好。”
“韩兄约我今夜赴宴,可他到现在还未归府,留在三公子府上。”李思忙起身走向张良,“你可知情?”
“我正为此事而来。”张良点头,他的叔父张宇是三公子的心腹。午后得知三公子请九公子入府,张良未雨绸缪,设法从张宇那儿套出了话。
张宇说得含糊,张良也不知道具体三公子要做什么,但他推断得出的是,三公子韩靖有意构陷九公子,韩非现在有危险。
“韩靖乃韩兄之兄长,竟如此卑鄙无耻!”李思气得脸色阴沉,得想个法子去韩靖府上探明情况。
于是几人商议之后,李思几人立即乔装打扮成普通韩国商人的模样,驾了辆马车在三公子府外停靠。
此时天色已黑,高渐离身着夜行衣翻墙入府,李思、张良、王翰等在外面的马车内。
……
此时的韩非在宴席上被韩靖以及门下诸人灌多了酒,头晕沉沉的,被两个仆人奉命扶着离席。
韩非本以为要送他回府,可未料到被人送去了后院一间厢房内。韩非沉下心来一想,今日的三哥韩靖的确异常,对他态度大变,变得热情亲近了起来。
即便是韩非言明有事在身,已请了贵客在府上设下酒宴,韩靖仍旧不肯放他走,定与韩非同饮。
在韩靖府上,主人不肯放客,韩非也无法抽身离去,只得留下来陪韩靖喝了几杯酒。
韩非酒量甚好,一般小酌几杯是不会醉的,但今日这酒似乎烈得一场,他饮过之后身体发软发热,不很舒服。
“这是哪儿?”韩非微微眯着眼,见此厢房内重重绡纱帷坠,轻柔的水红色,颜色娇艳欲滴。
房中点着红烛,烛光点点,映着曼妙绡纱,显得朦胧迷离。
“公子喝醉了,但请在此歇着。”仆人把韩非扶上床榻后,便离去了。
韩非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床檐,越想越是不对劲……这酒好像有异样,否则他的身体不会这般燥热滋味。
莫非是韩靖在酒里下了药?韩非额头上微微渗出了细汗,凝重眉头。
这韩靖究竟要做什么……韩非闭上双眼,鼻息间又闻到诱人的香气,厢房的圆桌上点着醉人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