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找不到了,不行,不能让朱艳就这么闲着,那她这个督查室副主任就形同虚设了。
“朱主任,有时间你再做一个模板呗,呈报材料用的。”申一甲说。
“我哪会做那种东西,只有你们这些科长才知道怎么做。”朱艳说。
申一甲不由得笑出了声,嘿嘿,朱艳行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总有小话答对他。
“朱艳啊,看来你在家休了三天,气还是没消啊。”申一甲说。
“什么气不气的,有气管用吗?”朱艳说,“要是有气管用,我天天生气,你瞧瞧咱们政府办,啊?提个干部多费劲儿,我出了学校门,就进机关门,这眼看着都三十了,连个科长都不是,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朱艳啊,我知道你资格老,在机关呆的时间长。”申一甲说,“你比我强多了,你毕业就进机关了,我呢,还社会上闯荡三年多,要不是接待办收留我,我现在还是个天天给人推拿,看人脸色吃饭的小混混呢。”
“你看怎么样,你和我年纪差不多,你至少比我晚进机关三年,现在你却成了我的领导,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啊。”朱艳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可是脑袋别的裤腰带上,玩命干出来的。”申一甲想敲打一下朱艳,“这么说吧,有些机会,我抓住了,你没有抓住,你要是抓住了,现在就是我的领导了。朱艳我跟你说啊,你要真想升得快,那得多干一点,主动一点儿,随和一点儿,会来事一点,干活玩命,豁得出去,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申一甲想,不能让朱艳太嚣张,她要是嚣张起来,这督查室就没有章法了。
“豁得出去?”朱艳把头扭向一边,“我可不像某些人,把什么都豁出去了,靠自己的身体上位。”
申一甲不知道朱艳这么在意提拔重用,还以为她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靠身体上位并没有什么优势,年纪虽然不大,但形象实在是不敢恭维,虽然不是那种靠背影丰富男人想像的女子,但也很难让男人产生犯罪的动机。
申一甲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来安慰朱艳那颗似乎受伤的心。
朱艳似乎余兴未尽,自顾自地说着:“昨天晚上吃饭,有个朋友认识一个女的,原来是望月楼宾馆的一个小服务员,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人家就调到市人大了,办公室正科级干部,你瞧瞧人家市人大,你再瞧瞧咱们市政府,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申一甲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朱艳说的这个人,能耐是不是大了点?一般的力度,想都不要想,望月楼宾馆的服务员,他基本都见过啊,能是谁呢?
“这个女的叫什么名字?”申一甲问。
“好像叫于什么红,忘了。”朱艳说。
申一甲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于什么虹?不会是于纯虹吧?他没听说望月楼宾馆还有谁叫于什么虹。
“官二代呗,咱们跟人家没法比。”申一甲说。
“我想起来了,叫于纯虹,对,就叫于纯虹。”朱艳的声音。
“啊?”申一甲盯着朱艳,感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认识?”朱艳问。
“望月楼宾馆那么多人,我哪能认那么全。”申一甲低下头,撇了撇嘴,“不认识。”
朱艳仍然在说话,申一甲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嗯”着。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朱艳的话是真的,却不敢接她的话茬。他怕自己摆布不好表情,让朱艳看出什么破绽来。
“真不愿意搬到主任室啊。”申一甲站起来,“和你们两个兄弟没处够。”
“申大主任,你能不能不这么虚伪啊。”朱艳说。
申一甲一笑了之,很快出了门,打开了督查室主任室。
他怎么也想不到四处不见踪迹的于纯虹,竟然在市人大出现了,而且还是什么科级干部。他从里面锁好了门,垂头丧气地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托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申一甲可以肯定,他与于纯虹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她这种躲着不见的方式,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必须找她问个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对待他。
怎么才能见到于纯虹呢?如果人大新去的那个科长就是于纯虹,他总不能去办公室找她吧,那样对两个人的影响都不好。可是不去人大找她,怎么能见到她呢?他现在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而且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啊。
申一甲一时被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