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她自己嘛,非要跟我抢东西,我脾气自来就是如此,二哥你知道的?”
盛明珠在身后,手真的痒,恨不得抬手抽眼前人几十个耳光。偏偏柳飞蓉看到了她的眼神,立马对着柳飞池道,娇声骂道,“哥,你看见没,她瞪我?我不管,我要你给我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盛明珠从没出现过京城,柳飞蓉在贵女圈也没什么至交好友,只以为她是哪个地方小官儿的闺女,随意欺负罢了。
柳飞蓉混是这片儿出了名的,她哥只能比她更浑。又上下看了眼盛明珠,眼珠子顿时亮了起来,“这么漂亮,没了眼睛多可惜。”这下盛明珠总算明白了他身上郁郁的气息在哪儿了,男子容貌怎么好看,若生了一双淫邪的眼睛,都变得下流起来。
罢了便要往前过来,扯盛明珠胳膊。
宋值挡在宋瑜和盛明珠身前。他们这些人家出行总会带些藏在暗处的护卫,早先便暗示他们出来,如今已经在一侧等候。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柳飞蓉生一张美人面,说话也娇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遍布寒气,“二哥你刚才一直跟她说说笑笑的,你若是喜欢她这双眼珠子,我抠出来送给你,好不好?”
柳飞蓉倒真没这么恶毒,无非是说话吓吓人。
金枝忙走到自家小姐跟前护着,灰衣一直暗里看着,如今沉着身子在盛明珠跟前。
“灰衣,把那铜镜钱付了。”盛明珠轻声吩咐。
是她的东西,怎么都是她的。她盛明珠这辈子还没有过被人抢走喜欢物品的经历。
“是。”
柳飞蓉也是大意,拿着镜子招摇,手一松便被灰衣接到了手中。又送回到盛明珠手里,这下柳飞蓉可真是炸了,什么大家闺秀的气度都没有,跳着脚疯婆子一样,让柳飞池把人绑起来,“我要把她抓到府里去!快!”
她从小得柳三爷宠,早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灰衣在一侧护着盛明珠和宋瑜二人。旁边宋值带来的那些人则与柳家的守卫缠斗了起来,眼看整个多宝阁都乱了,柳家又是国公家,掌柜的不敢报官,便忙让小厮去了江家。这地界能开店的,哪能没个后路。
场面越发乱了,宋值不放心两个姑娘在这里,“我让马车送你们两先回府。”
宋瑜看着前头刀枪火把的,确实心里有些慌,点了点头,“我跟着明珠去盛府。”今儿的事情她也得给阮氏说,总不能让明珠平白被人欺负。
宋府的马车还未来,陈岑已经来了。
他眉目清秀,又身高八尺,没见哪家下人这般瞩目的。陈岑只是微微垂头,又搬出了下马石,让两位小姐上马,扶着宋瑜和盛明珠先后上马,陈岑看着她手扶着脸,灯火下指缝里漏出来的肌肤微微红肿。
又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柳家兄妹,陈岑知道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可他没资格安慰她。如今连替她出口气的本事都没有……
“明珠,还疼么?”宋瑜看着她的侧脸,还红肿的,贝齿咬着红唇,看上去比盛明珠还要气,“那柳飞蓉真真一个疯子,惯会踩低拜高,估计只是平常没见着你,便以为你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好拿捏。”
盛明珠抬眸,“我不疼了。”
宋瑜目光绵软,看她似看着什么精细的物件儿一样,半天后还是可恨,“果然是小妇生养……”她只是随口一句,却突然想起盛明珠也是庶出,忙住了口。
盛明珠知道她尴尬,也不提她刚才的错口。
“本来夜里还想听宋姐姐讲故事,今儿个夜里怕是没那功夫了。”
宋瑜啼笑皆非,“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个……”片刻后,她停了停,“这件事总没这么算了。女儿家颜面也不是这么轻的,今儿个我陪着你去府中。”
“我家和盛家大房不合,宋姐姐知道了?”若不然也不会非要跟着去家里。
以宋家的脸面,阮氏想要将这事儿按下也不能。
宋瑜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学院里有些传言”,她顿了顿,又急道,“不过却不是因为你母亲。那阮氏性子如何,早有人知道了。”
盛家诺大一个国公家,还有下人在外赊欠布庄银两,拆东墙补西墙,这样的主母但凡是有些眼力见儿的人家都撇开了。阮氏如今相交的也只是些普通官员家眷,亦或者没落贵族,真正清贵的门第她摸都摸不着。
连带着宋瑜那次偶然听见母亲和长公主她们聚在一起,都道盛家好一份家业,全被个蠢妇毁了。
若不是还有盛国公前头撑着,不定成什么样。
一路到盛府,下人将门打开。
宋瑜是宋家嫡女,来盛府做客。宋瑜出身宋家,又第一次来盛府,也和宋老太君有远亲。便连忙让倪珍儿帮忙着梳洗了,又叫了阮氏和盛菲菲来,一起坐到了会客堂里。
“宋姐姐,你怎么突然深夜到访?”
盛菲菲到兴奋极了,她巴结半天郡主巴不上。若能跟宋瑜一道出行那也甚有面子,宋瑜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快盛明珠又从马车上下来,“二姐姐,好啊。”
她淡淡笑着,盛菲菲撕了手里的帕子。
宋瑜不理她,她却只想撕了盛明珠那张脸。
天色很晚了,宋瑜也不想多耽搁。正准备进去跟阮氏说明情况,外头却突然有了很大的动静,三人一同往外看,只见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正往里头跑,连乌纱帽歪倒了都不晓得,风风火火的。
等走进了,盛菲菲才发现是她今儿个刚上任户部侍郎的三叔。
“囡囡,怎么样,没事儿吧?”盛谦今儿个在酒桌上刚被同僚灌酒,便从下人那里听来刚自家女儿和柳氏兄妹闹了一场,囡囡还被人打了?!
盛明珠原本只是气,被她爹上下一通关心,眼珠子顿时就噙泪了,“她扇我耳光!还要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