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书。”
金枝有些讶然,不过还是听从点头,很快又拿着盛明珠的衣物进了屋子。
“老太君让去的,明珠若不去恐怕会惹来她不喜。”
“本就不喜了,何故让小辈过去再受些不平。”盛谦其实之前还有许多委屈,尤其是他自己当了父亲之后,体会到为人父母的感觉,所以他怎么样也理解不到宋老太君对自己抱着如何的想法——如今却好像淡了一样。
她早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儿子,早在她把宋晚筝嫁给他的时候。
宋老太君确实有些不喜,“不是说今儿个一家子都来么?怎么不见三丫头和你那小女儿?”
阮氏坐在宋老太君一侧,心里直后悔。她只当三房就这样没落了,谁能想到盛谦能活着从那吃人不眨眼的东厂大牢里头活着出来。
“这几日两个女儿为着我的事情都整日夜不能寐。好容易我回来了,刚才与她们说了会儿话,两人儿说话间便直打盹,瞧着都是极其困倦的模样。夜里这里又有歌舞盛宴,只怕她两一来满嘴的哈欠,扰了母亲的兴致。”
宋老太君脸上微滞,她总觉得盛谦这番话有些夹枪带棒。只笑了笑,“却实是两个孝顺的。不过姑娘家孝顺归孝顺,到了年纪还是要出去嫁人,你快是不惑之年,膝下却还未曾有子嗣,该着急了。”
盛谦没有说话,芸娘在一侧垂着头。
宋老太君招了招手,旁边倪珍儿便递上了帕子,她擦了擦手,又让一直在厅中弹唱的乐女退下,“有些事儿想来你这姨奶奶应该都跟你说了,我是想着,最近盛国公府也出了不少事儿,连带你这儿也是这样,如今刚好趁着明珠的婚事冲一冲,也大办一场,省的旁人看咱们家笑话。凑巧今日她也没来,正好知会你一声儿。”
阮氏点了点头,又想那刘家公子的事极为私密,想来盛谦一个侍郎应该不会去了解一个普通公子哥儿房中事,便从翠竹手里拿过那册子,“三弟,你也可掌掌眼。”
盛谦却没有接过,“谢大嫂好意。只是明珠年岁不大,我还想多留她些日子。”
宋老太君眉头已然皱起,她是没想到盛谦会直接回了她,“女大当嫁,也不小了。”
盛谦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宋老太君。厅里头有许多灯都亮着,照理说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可宋老太君也不知道是自己年龄的大了眼睛开始变花,还是他变了,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内宅的事情,自然都是妇人做主,你若真还想多留她些时日,日后倒也无需去让她大伯娘带着她出去了。”
正当年龄的女儿家都会被家中主母带着参加各种贵人们举办的宴会,为着出去相看人家。芸娘一个妾自然不能出去别人府上,宋老太君这番话已经无异于威胁了。盛谦没看她,手里正端着被茶水,热气散在他脸上,表情有些不明朗。
宋老太君继续道,“再说庚帖已合,若你那女儿不嫁,便是悔婚,日后哪个富贵人家敢娶她。”
——
盛明珠窝在床榻上看画本,灵珠在一侧翻着史记,瞧了一眼她姐正看的本子。
“李公子拉过那孙家小姐,突然用力抱住她——”盛灵珠念着,盛明珠正看得入迷,猛地听见这么一声儿,连忙将那册子收拢在胸口,又看灵珠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顿时气笑不得,“你念出来做什么?”
“先生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有时候看不明白的,读出来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着探头探脑的,还要上去看。盛明珠读这些画本已经有些时日了,之前还与宋瑜分享过,都觉没什么,今儿猛地被自己亲妹妹念出来,浑身就不对味儿。
“那你该念的是你的史记,不是我这本。”
“为什么?”
没为什么,盛明珠心里念叨。这个先生的书她看了好几本了,后头还有好些香艳的描写,若真都让她念出来了被娘知道她半条腿儿还不都没了。一旁金枝听两人对话不由笑出声儿,过会儿又道,“三小姐,你快些收起来吧,一会儿老爷夫人该回来了。”
盛明珠看着窗外,夜色已经深的很了,却有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突的从窗口跳了进来,直跃上她的胸口,爪子冰凉了的,盛明珠将它抱住,“一整日都不见个影儿,到晚上了却回来了”,她正要拍拍它猫脑袋,却见它一双碧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顿时心头一阵软意,正要捏捏它耳朵,又发现它脖子上居然系着一条红色的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