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宝驹乃是这篇大路上速度最快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过了八日,便到了祭司幽谷。
而此时,程悠若已经受蛊毒折磨了整整五日。马车颠簸,无疑会加重她身上的疼痛。钻心蚀骨的疼痛,痛得昏迷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如此也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五日里滴水未进,却也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
“悠若,你、你要是疼,你就哭出来呀,我又不会笑话你。”长卿见程悠若疼得嘴唇都已经咬得流血结痂、结痂又流血,只觉得恨不得这一番疼痛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分担不了任何。偏得她坚强如此,连一声痛呼都不发出。即便疼得浑身颤抖,却只是咬牙闭目,不见任何呻、吟。
他也不敢握她的手、也不敢抱着她,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加重她的疼痛。他就只能在这么坐在她身旁看着,就好像是他有多无情一般。倘若他真的是冷血的,倒也会好受一些。可是偏得他的血是热的,而且她并不是他不在意的人。
然而即便总算挨到了祭司幽谷外,没来过的人,却是找不到入口在哪儿。程悠若只有强撑着,掀开车帘来看周围的情况。
此时初春时节,已经挂起了恼人的春风。这春风吹拂着周身皮肉,就好像在将她凌迟一般。
“那边……”程悠若伸出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隐约可见的、刚刚融化的溪流。
只这一句出口,手便已经重重垂了下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一头向马车下扎去!因为坠落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长卿和萧晨都没能及时抓住她。
就这么看着程悠若的头重重的撞在地上,整个人恍若真的死了一般,面如死灰、身子僵硬,无半点儿生气……长卿牙关紧锁,双拳紧握,只是这么怔怔看着倒在地上的程悠若,一时竟是连将她抱起都忘了。
只是想着,龙陵夜,我再不许她回你的身边、再不许!
然而心里却也清楚,这事情终究并不是自己说了算。只是,哪怕有一分可能,他也要努力为之。他向来没有如此执着地想要得到什么,只因身为父皇的嫡长子,从出生开始,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送到自己面前了。即便是这皇位,他也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却守住罢了。还未有什么想要得到,但是却有得不到的东西。
程悠若是第一个。先前他从不强求,但是现在,他觉不会放手。
“玄玉大祭司在吗?”
长卿抱着程悠若站在竹楼外,强撑着耐心喊道。
“谁啊?”一个路过的农夫好信儿地过来看道。
“哎呦,这不是、不是那个小女娃儿吗?大祭司的女弟子啊!”
说话间,玄玉大祭司已经推门而出。目光直接忽略了长卿,落到程悠若的身上!
的确大为惊讶!龙陵夜登基,他自然是清楚的。程悠若死了,他自然也早就知道了。还因为此事和龙陵夜大闹脾气,拒不进京去看他。可是面前这人怀里抱着的,的确是程悠若哪。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死了近两个多月的样子啊!
匆匆上前来给程悠若把脉,发现她的确只是晕厥了而已。而且从脉象上就可以看出,她是被十日蛊给折磨得晕死过去的。
“快快,进竹楼里来。”玄玉大祭司也顾不得问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伙子是谁了,只是急着招呼道。
长卿看到玄玉大祭司如此关切的神色,这颗悬着的心也便放了下来。至少这说明,大祭司是一定会救程悠若的。
只是有一点他还不太能弄得明白。看来这玄玉大祭司对程悠若也是听不错的,却怎么能给她下了这十日蛊?
“前辈,可还有救么?”将程悠若放到床上,长卿急问道。
“你、你是何人哪?”玄玉这才想起来要问问这人的来历。
“在下……在下只是一个路人。”长卿道。
因为他还不确定玄玉大祭司的心里,到底是向着程悠若多一些,还是向着龙陵夜多一些。
玄玉大祭司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看便知道他并非等闲之辈。况且,这路人的说法也太含糊了一些。如果真是一个路过的人,又怎能知道带着程悠若来祭司幽谷?况且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显然是奔波许久了。
“不是本国人吧?”玄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