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又怎样?谁让你这一阵子实在太过分呢?朕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和尚……”
“了”字还没出口,忽然意识到这宫院里侍立着一种奴仆呢。因而立刻收了嘴,灰溜溜地快步出了宫门。
心想早晚要把这凤昭宫里的奴才全部都变成哑巴!不对,还有瞎子!
“哪有几个月?”程悠若觉得龙陵夜实在冤枉了她。
虽说白双双那件事情之后,她心里一直不舒服。因而龙陵夜每每不安分地想要亲近之时,十次里有八次她都是拒绝的。但不还是有两次是满足他的么?他至于说得这么可怜么?
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要知道,只要是真正把对方放在心里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做到毫无怨言地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若不是情势所逼,她也不可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理智、要宽容。早就拿着剪刀断了龙陵夜的烦恼根了!这样才能彻底保证他不对宫里的这些花花草草动心。
到了霜露阁,江海正在给白双双把脉。看到小刘太医一脸凝重,程悠若便知道或许事情真的如同周太医所说,是喜脉。
如果真的是喜脉……程悠若此时反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选秀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不可能就此中断。如此大规模地征选秀女,一来自然是真正的为了龙陵夜子嗣着想;但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安抚民心,以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一国内一切照旧,并未因那一场持久战而伤了元气。
所以选秀一事一旦开始,是万万不可能停止的。而在白双双有了身孕的情况下, 再新进妃嫔进来,如果龙陵夜真的去临幸了一两个,她很难保证自己还会以“求子”二字来欺骗自己。
“江太医,怎么样?”程悠若问道。
“从脉象上看来,的确是喜脉。”江海道。
这么脉象的确没有任何蹊跷之处,摸着的的确确是喜脉。但是江海心里有一团疑云却是散不开。刘太医的医术虽说不甚高超,但是能进得太医署的,最草包的人也要比外面集市上的寻常郎中强得多了。况且刘太医乃是历经龙非然和当今陛下两朝的,对后宫女子是否是喜脉自然分辨得出,不可能诊错的。
而且今日是霜露阁亲自来太医署找的人,所以总让人觉得好像事先又准备似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德妃在没有身孕的情况下完全呈现喜脉之象呢?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德妃是喜脉无疑,上一次真的只是刘太医误诊了?
听了江海的话,刘太医已经连连擦额头上的冷汗了。吓得双腿都有些哆嗦了。
“明轩,你再瞧瞧。”江海道。
张明轩上前去隔着帕子把了半晌,自然是十分谨慎的。但是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和江海相同。因为从脉象上看,的的确确是喜脉无疑。
“没关系的刘太医”,程悠若看出了刘太医的紧张,因而安抚道,“便是先前真的出了问题,本宫和陛下也不会降罪于你的。谁也不是一辈子注定不出错儿的不是?你再去给德妃瞧瞧,看看是不是喜脉。”
刘太医听了程悠若这话,一颗紧绷着的心瞬间舒展开来。激动之下,自然是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微臣多谢娘娘体恤,多谢陛下和娘娘不杀之恩……”
“好了”,程悠若笑道,“别啰嗦了,好好儿平复一下心绪,快去给德妃瞧瞧吧。”
刘太医这才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便上前去向白双双施了一礼,隔着帕子开始号脉。
只见刘太医眉头紧锁,号了半晌,才狐疑地松开了手,禀报道:“禀陛下、娘娘,的确……的确是喜脉。”
看到刘太医依旧是眉头紧锁,一脸地疑虑之色,程悠若问道:“怎么了刘太医?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微臣不敢说。”刘太医道。
“皇后都说了恕你无罪,你但说无妨。”龙陵夜道。
“是”,刘太医道,“这一次微臣给德妃娘娘把脉,的确诊出了娘娘是喜脉。但是……但是第一次号脉的时候,微臣的的确确没有发现喜脉之相。这是千真万确的。陛下和娘娘已经饶恕了微臣,微臣实在没有必要再以此为自己开脱些什么啊……”
程悠若点点头,也知道其实这一番话刘太医完全可以不说出来。因为她已经说过了不会降他的罪,而刘太医这个时候说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强词夺理、便是错了也不肯认。这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