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一已经整整十六年。即便是觉罗国国君,对我天一君主都要行臣子之礼,这些你该清楚吧?”
“可是你在做什么?你在联合这样一个臣子之国,来一起对付你的国家,一起对付你这一尊贵的姓氏!你对得起你身上流淌的龙氏血液么?你对得起仁宗皇帝对你的期许么?”
龙陵夜的训斥,如同棍棒一般一下下抽打在龙非然的身上,抽打在龙非然的心头。他自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自然知道这样做对不起皇祖父、对不起父皇。
可是……成王败寇,世事从不看过程,重要的只有结果。所以只要最终是他赢了,他还可以重新图谋收回觉罗国,打败长卿让他们觉罗国继续世代臣属于天一!龙陵夜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龙陵夜,难道你窃国自居,就对得起龙氏列祖列宗么?”龙非然自知理亏,但却仍旧反击道。
的确, 和觉罗国为伍是他的不是,但这一切的起因,不还是因为龙陵夜的野心么?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罢了,龙陵夜,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
“窃国自居?”龙陵夜笑道,“朕夺得是朕自己打下的江山,不过是夺回朕应得的东西,何来窃取之说?朕十五岁上战场,为天一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可是你父皇呢?你父皇二十五岁还在太子宫里养着,享受着朕在战马上给他、给天一拼斗下来的安稳。”
“然儿,没有朕,何来今日的天一?何来你曾经坐上去的皇位?朕让你父皇坐上了皇位、又让你在皇位上坐了三载有余,你们父子该知足了。”
“知足?”龙非然道,“如果你把她给我,我就知足。你说你夺得江山只是为了拿回你应得的东西,那么我也要拿回我应得的东西。你认为江山不是我应得的,但是紫嫣,从来都是我的,是我的妃子我的女人,是我应得的!”
龙陵夜的面色沉了下来,冷笑了几声,道:“然儿,你的妃子你的女人?你连她姓甚名谁你都不知道,何以来的拥有之言?”
“我自然知道”,龙非然道,“我心里认定了她是谁,她便是谁。她说让我叫她程悠若,我可以顺着她,但不代表我真的认为这三个字与你有任何关系,我不认为他是属于你的。”
龙陵夜的面色更为阴沉,盯着龙非然的眼中,已经有了些许狠厉。道:“你乖乖地同朕回帝都,朕会饶你一命,保你一生富贵安稳。只是无论江山还是美人,朕都不会赏给你。如今觉罗国的反意已经压不住,西魏也是不可能再臣服。其余各个小国,人人都持观望之势。这样的局势,如果交到你的手中,天一只有沦为囚掳的份儿。”
“这天一江山,便是朕真的给你,你也坐不稳。”
“我天一占据着这天下间最为肥沃的土地,有着天下间最多的人口、最高的山川、最美的河流。如果不能成为至高无上的强国,就只能被人瓜分、占据。若不想要面临被亡国灭种的厄运,我天一皇室必须要一代比一代更强。你的那些怀柔之策,根本就不管用!若非有朕的武力在前,你先前的那些怀柔之策,怕是连一年都挨不住,便已经被人攻入帝都了!”
龙陵夜的这一番言语的确不假,并非是恐吓龙非然之言。先前龙非然实行怀柔之策,程悠若实际上是很赞同的,而且也觉得龙陵夜的狠厉手段未免有些太过了。但是直到龙非然末年之时,西魏和觉罗国那蠢蠢欲动的野心和昭然若揭的胆量,就足以说明龙非然的政策实际上并非是明智之举。
若非有龙陵夜的战力在前,使得这些国家颇有忌惮,他们或许早就反了。
“当年朕为什么那么早就出去四方征战?你以为是你皇祖父穷兵黩武么?你以为是朕自己的权欲之心么?”龙陵夜道,“不是,而是因为如果咱们不去战胜,就只能被人打败、被人驱逐出这片土地。人人都忌惮着我们所占据着的肥沃疆土,我们能做的,只是包围住自己的疆土、家国。但想要保卫住这些,没有战场上的胜利是不行的。”
“今日九叔和你说的这些,你明白了么?如果九叔把天一江山交给你,你能坐得安稳么?”
龙陵夜本是一番苦口婆心,若不是看在他死而复生实在不易的份儿上,这些话是懒得和他说的。
只是,从龙非然那毫无动容的神色上看来,他似乎并不领这个情。反而仍旧钻在他自己的死胡同儿里出不来。
“好”,龙陵夜道,“你不明白不要紧,九叔再和你说一个最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