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坝上,就看到了下面黄色的浑浊河水往下倾泻,旁边的人还在指指点点,“你看那个小黑点,是个人头啊,飘远了。”当时潘安还小,不知道生命意味着什么,就随着他们的指点看。
当时离他们不远处在河水中央有个土包,上面站了个男子,而消防员们拉了个绳子,一个挨一个的往他那走,可以看到水淹到了消防员快胸口的位置,那是潘安看到的唯一得救的人。
后来他长大了才听人详细地说,原来这次发洪水是由于山洪冲下,在大坝下的本来没什么人,不过大家都来看洪水,在一大桥上一棵树别在了桥墩上,激起了好大的漩涡浪花,好多人都去桥上看,结果没想到这树把桥墩别塌了,当时桥上的人大多没跑了,都掉进了洪水里,据说死了四十来个,上报了十三人。
这事让当时的潘安唏嘘了好一阵。
再回到这听说洪灾一事,经历了亲人逝去,潘安对生命的感触比以前多了许多,他们这赶路途中都能碰到灾民,估计灾民的数量不少啊。
潘安不是圣母,那几个窝头都是粗粮做的,不值什么,他们家最近是吃食上紧张了些,到也不至于几个窝头还算什么,潘平和他平日还能吃饭白面馒头和鸡蛋,可见这吃食紧张只是相对来说。
他只是在这一时间想得有点多,想到了那个前朝穿越大儒,以一己之力就影响了后世对结婚年龄的看法,或许对于那些穿越之后发明创造许多先进东西的人来说这项似乎没什么,但是潘安觉得他很厉害,处于自己现在自顾不暇的境地,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可能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潘安心中生根发芽。
“这有什么好说的,潘安哥哥,你看这附近风景甚好,我们去踏春作诗吧。”不知什么时候吴胥已经来到了他跟前。
何毅也赞同地看着他,赵阔在那大口吃饭,潘平兴致昂扬,“好啊,我们走吧。”
潘安看到姑父略微皱了下眉,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再加上他这作诗的水平还是不要丢人了,于是就婉拒了。
何毅,潘平和吴胥在书童和吴叔的陪伴下去了不远的树林,二叔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过去。
赵阔仍旧在那大口吃饭。
潘安觉得以赵阔的体格和食量,着实不像个文人,不过谁说长得粗点就不能当读书人了,人不可貌相嘛。
在去嘉县的路上又碰到了不少灾民,这时潘安却没再施舍,一是他没那么多东西,二是人心莫测,当人被逼到绝境你无法预知他会做出什么,这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快进入嘉县县城。
姑父和赵叔显然也是这么想,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他们进了城,在这期间遇到了好几波讨饭的,甚至还有不少想上来抢东西的,还好赵叔拳脚不错,有惊无险。
“暴民啊,嘉县的官兵怎么不来镇压。”何毅拍着胸口不停感慨,看他的样子是有些后怕。
潘安心里也有些毛毛的,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为生活所迫,很可怜,但是这上来就抢东西的阵仗实在吓人,还好现在铁器贵重,估计他们以前有也拿来换了吃的,不然都拿着刀上来拦车,赵叔再厉害也是打不过的。
现在冷静下来潘安也能认真想想,何毅说官兵镇压,潘安觉得是天真了些,这些灾民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伤人举动,且大多得不了手,给大家带来的大多是惊吓,且这些人这么分散,怎么会浪费兵力在这上面。
说暴民还真不至于,那些抢东西的看拉扯不过就离开了,没有故意挑吴胥这样的小孩下手威胁,潘安看到有几个人目光闪烁,动手的时候也畏首畏尾的,哎,估计以前都是踏实的老百姓,现在连县城城门都不放他们进了,他们在这郊外深山尤其现在季节山里也没什么吃的东西。
潘安摇头,不知这魏县是什么情况,朝廷没放下赈灾的钱粮吗,此时的情况未免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