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万分,却依旧一言不发。此人既然能发现自己,跟上自己,那么他在屋中与张太医的对话显然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姑娘,这张家村下毒之事并不是洒家心中所想,实在是欠那皇上一个约定。这些日子在下见识了姑娘解毒的本领,更是佩服姑娘的仁爱之心。所以洒家现在来见姑娘,只想给姑娘一个说法。”那僧人慢慢地言道,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大不像是那谋人性命的穷凶极恶之徒。
颜月吃惊地瞪着此人,突然想起师傅潇老头所言,此人曾是师傅的手下败将,而师傅潇老头一生邪恶多于正义,因此师傅的对手大多也是亦正亦邪之辈。颜月迫切地需要一个说法,因此只是安静地立在原处,等着这位僧人的下文。
“姑娘,一定想要早些结束这场游戏吧?”僧人的声音有些急切,在看到颜月无声地点头后,僧人接着道:“请姑娘离开这里,这个游戏便结束了。”。
颜月再度愕然,这正是颜月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凌越尘为何会命此人给这些村民下毒,难道为了给自己练手吗?或者想借此事把自己留在这里?若只是这样的目的,便牺牲那么多的村民,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作了?或者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那个张太医知道,也许只有凌越尘自己知道。
就在颜月思绪混乱的思索之中,那僧人再度开口道:“洒家知道姑娘不会武功,而这村庄所有的出口都有侍卫包围,所以洒家今晚会再下一次毒,不仅这村庄的人会中毒,就连那些侍卫也不会幸免,只是这一次毒无需姑娘来解,十二个时辰之后此毒自解,这正是姑娘离开的最好时机。”
颜月怔怔地听之,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可就是问不出口,师傅说得对,自己要长些心眼了。自己再也不想借助他人来帮助自己解答问题,所有的答案必须凭自己的本事去探索。如此一来,颜月终只是轻声地对着那僧人道了声谢谢。
“洒家与姑娘无怨无仇,这些日子更是对姑娘钦佩有加,所以有一样东西想送给姑娘,也算是为这些日子给姑娘造成的困扰赔罪了。”那僧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颜月心中好奇那僧人会送些什么,当下也不出声拒绝,只细细地瞅着。
月光下,只见那僧人打开层层的纸包,最后拿出一张面膜似的东西来,然后他就在月光下轻轻地一抖,一张人脸似的东西完全打开。颜月惊讶之余便是顿悟,如果没有猜错,此僧人手中所拿的一定是一张面具。果不其然,就在颜月刚猜到那是什么之时,僧人开口道:“这张面具人称神手如来上官千所作,据说神手如来当年只做了三张面具,这是洒家师傅当年机缘巧合得了一张传给了洒家。材质是用真人皮所做,所以不论从五官到皮肤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今天洒家就把它送给姑娘。”
颜月怔怔地盯了那人皮面具一会,当下便毫不迟疑地伸手接了下来。在那僧人期待地眼神下,又很僵硬地说了声:“谢了!”这番的态度倒让僧人大出意料,盯着已拿到颜月手中的人皮面具,再看看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的颜月,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不多语转身离去。
盯着那离去的僧人,颜月不禁撇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僧人为何如此,颜月不知。但这僧人绝不会什么善类,颜月当然知道。他既然愿意给,而且所找的理由又如此充分,颜月何必不要呢!何况如果这僧人说话当真,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颜月便自由了!想到自由,颜月觉得心都要飘起来了!
而在另一个无人的角落,那僧人面对着一脸邪恶笑意的潇老头时,一脸的懊恼与怨恨地道:“潇老头,想不到你那徒弟和你一样无耻,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连推辞都不推辞就拿了,洒家还以为她会说不要,结果拿了连谢谢都不想说。”
潇老头哈哈大笑道:“你输给了老夫的徒弟,愿赌服输,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打赌的彩头,这时又后悔了吗?”
僧人一脸的懊恼道:“洒家师傅活着时便一再地告戒洒家,一定要改定这奢赌的毛病,可是洒家就是好赌,因为赌输了那皇上,至今还欠着那皇上两个约定。如今输给了你,把师傅最好的东西也送给了你的徒弟!洒家这一辈子赌输的东西还少吗?家产,田地,还有那娇妻美妾,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出家的份!今天,今天我一定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那僧人越说越恼,越说越恨,最后竟拿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手指切去。
潇老头只是笑着瞧着,瞧着那僧人恼羞懊悔,瞧着那僧人把自己的一要手指切去了一半,瞧着那血流了一地……可潇老头只是那么笑着瞧着,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去。唯留下那僧人突然蹲地了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