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下,依旧恳请将战北野远远封王,并主动提出封在贫瘠的葛雅沙漠——那是因为一位饱学硕儒告诉他,葛雅沙漠前身是个富饶的大陆,后被风沙覆盖,沙漠深处有覆灭的古国遗址,那个富盛的王朝留下了难以计数的珍宝,这些珍宝,后来便成了战北野黑风骑的顶级装备来源之一。
而天高皇帝远的葛雅,成为战北野练兵的最佳地点,在那片广袤的沙漠深处,除了黑风骑,还有战北野以边军换防吃空额等多种手段招募的数万精兵,他的军队里,甚至有以巨额财富招募来的彪悍骁勇的摩罗兵。
而因为老周太师的投诚,使他最终能以太师之尊保住了当时许多文武之臣,这些人虽然大多被削去权柄,还有些人随王朝更替心意已变,但还有部分人,历经宦海浮沉,如今各据一方实力,这些将旧事和感激默默压在心底的人,始终在等待一个机会,来回报很多年前那位不凡老人的恩惠。
八方云动,风雷将起,当蛰伏多年的蛟龙悍然昂首,带来的必将是天摇地动的翻覆。
在密室里养了一阵子伤,战北野在某个日光明媚的早晨走出黑暗,对迎面向他微笑的孟扶摇道,“扶摇,我要走了。”
孟扶摇“嗯”了一声,平静的看他,这段日子他虽然在养伤,同时也在一批批的见人,和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幕僚整日整夜商讨计划研究路线,然后在他伤养得差不多的这天,她知道他要离开了。
战北野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眸,心底有豪气万丈更有离情千丝,此去关山万里血火涤荡,再回来时一切是否如常?他很想和她说:扶摇,跟我走。然而他不能。
他不能这么自私,他要改了这天地换了这朝野,他已经置她于乱世,再不能继续置她于危险,她为他折掉的骨,断落的齿,如同折在他心底某处血脉,永远突突冒着血液,伤痕难愈的疼痛。
战北野的手缓缓伸进怀中,抚摸着一个小小的锦囊,那里是那半截断齿——那日内殿之中,他偷偷拣起,揣在怀中,如果这一生不能拥有和她交换信物的那一日,他有了这个也算属于他的东西,他留存到死,然后和他的骨灰同燃。
他道,“扶摇,我已经命人去通知宗越,让他回来给你治伤,另外,黑风骑我留给你……”
“别,”孟扶摇拒绝得很干脆,“带走,我知道你在京中的力量无法和皇营军以及驻京京军对抗,所以你要送你母妃回葛雅,然后带领你的精兵,和那些联络好的力量起兵一路打过来,但是你回葛雅的这段路,一定要有人护送,我本想亲自护送你,可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们都各自做各自的,谁也不用担心谁。”
她笑,目光闪亮,她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真武大会战南成这个皇帝会亲临武场,第一名会获得战南成当面嘉奖,还会获得一部分天煞军权!
她要拿真武第一,她要夺天煞京军军权,她要杀了战南成!
她要在战北野打到磐都之下时,亲自为他打开城门!
她小小的脸庞,因这些决定而光辉四射,明亮至不可逼视,战北野深深的看着她,欲待伸手去抚,却终于半途缩手,最终朗声一笑。
“扶摇,且看你我,天煞金殿再相会!”
送走战北野,孟扶摇进入了没日没夜的苦练期,她要做的事很多,和云魂一战,她的真力又有提升,她必须抓紧时间把大风的内力融合,她还得研究月魄的练气精华到底和自己的真力合不合,顺便还研究了云魂给的那个盒子——巴掌大,黑色,没有边沿,看起来根本无法打开,也看不出什么质料,研究了很久只好先撂开,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机缘。
云痕留在磐都——他来本就是为了参加真武大会的,太渊分裂成上渊和太渊后,云家护驾有功,现在是太渊国的新贵,以他的身份,自然要代表太渊参战,当初太渊宫变,他受伤后被孟扶摇抛下,是战北野派人悉心照料,自此便有了交情,这次来磐都,云痕联络上黑风骑,知道战北野遇险,立即前来接应,如今战北野托他照应孟扶摇,自然责无旁贷。
雅兰珠在战北野离开后第二天拼死拼活赶了来,发现迟了一步嚎啕大哭,拔腿又要去追,被孟扶摇拉住——这孩子劳师动众一追,战北野的行踪岂不闹得天下皆知,孟扶摇巧舌如簧,大肆吹捧雅兰珠武功,让雅兰珠以为真武大会没有她这个第一必然失色不少,于是也乖乖留下等比武,准备弄个第一名回去向父王母妃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