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撞鬼了?别瞎扯了!人死了就是一团烂肉,什么也没有了。”黄文斌更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因为他父亲才刚去世没多久,他的亲身经历清楚的告诉他,人死了和任何一种动物死了没有丝毫区别。
他的父亲是因为癌症去世的,医院宣布没办法了以后,为了能活下去,不知道吃了多少恶心的偏方,但最后还是去了,无论求生的欲望有多强烈,终究还是敌不过病魔。
黄文斌的家是在南方的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由于是在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的辖区内,又很偏僻,所以并没有实施火葬。
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按村里的习俗需要在家中停放三日才能送上山,由于南方天气炎热又没有冰棺可租用,尸体很快就鼓涨发臭了。从父亲得病到将父亲送上山下葬的整个过程,让黄文斌觉得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并不会剩下什么。
“哎呀,我也没说是鬼,可能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呢?你总不能否认自己今天有些不正常吧?”
“是有点,可能是因为昨天诊所老板给我打的针造成的,我昨天可是流了好多的血,还从中午一直昏睡到你最后打电话来的时候。”
“我草!走!带我去找他!看你俊哥扒了他的皮。”范胖子撸起了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昨天醒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还是中午放学再去吧,先去上课。”
快到中午的时候,教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还没到下课时间下面坐着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也不能怪同学们,因为这老师满嘴的地方话夹杂着一点普通话,能听的懂他说什么的人并不多。这个老师就是同学们口中的白虎,因为他无论说什么在同学们听起来都像是在说“白虎白虎”,所以得了个白虎的外号。
提前离开教室的人包括了黄文斌和范胖子,两人和相识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就出了校门朝黑诊所的方向走去。
“我去!这诊所这么偏僻你也敢来,你还真的有可能是中邪了。”
范胖子看着诊所周围的环境和那两扇打开的木门,觉得这里和鬼片电影里的场景差不多。
“你是要用嘴来扒老板的皮吗?站在外面干毛。”黄文斌一边说一边走进了诊所里,所有的东西都和昨天一样,老板应该没有回来过。他还不知道小胡子以为他死了,早已经跑路了。
“俊哥,老板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们看一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回去当作补偿。”
两人正要动手找东西,突然听见小房间里传来了“啪嗒”的一声,似乎有人不小心撞倒了什么东西。
黄文斌朝正走进来的范胖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小房间的布帘前,黄文斌伸出手轻轻的掀起了布帘就要探头进去,却又突然间顿住了。
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正站在布帘后面冷冷的看着自己,父亲穿着一件有几个破洞的白色背心,面容枯瘦苍白,口鼻还流着黑色的血。他没有看见父亲开口,耳中却突然听见了父亲临终前几天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阿斌~,你不打算再带我去看看了吗?……。”
“阿斌~,我懂的,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懂的……。”
黄文斌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去摸摸父亲的脸庞,他双眼通红,眼中泪水无声滑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爸!”
“靠!无聊!你又想吓我是不是?踢死你个王八蛋!”范胖子在后面看不见黄文斌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动作很古怪,还喊了那么一声“爸”。范胖子是知道黄文斌的父亲是已经去世了的,所以他以为黄文斌是在吓他,于是就一脚就踢了过去。
“啪”黄文斌踉跄着冲进了小房间摔倒在地上,在被胖子一脚踢中的瞬间,他的父亲突然消失了,耳中的声音也变成了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