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不在火红滚烫的八月,风吹在身上已然有了凉意。
楚凝瑛在八月里带着凌思雨与严氏,加上自己的庆庆坐在边关的大帐里吃着刚采来的葡萄,在那儿怂恿着底下人骚扰骚扰对过与大梁将士对阵的大周将士。
说是骚扰也不过是放放狼烟,吓唬吓唬,老皇帝没来,可这私下里,上官恒的信一早就来了,老皇帝那儿备了礼,走陆路一路奔波将来到这边关都城,亲自请回凌思雨。
水路让黑白两道直接堵了,老皇帝不敢走,现如今这水路,黑自然是指水上的水匪,可夏家给的买路钱多,从不与水匪争,水匪也把夏家当财神爷供着,自然听夏清风的话。
夏清风一人管了水上的路,不让人让一分半分的地方出来,老皇帝怕死,哪里还赶走,只能走陆路,陆路颠簸难行,脚程慢,等老皇帝到时,都已经快八月了,也是为难了他。
老皇帝这一趟颠簸的不轻,其实也没什么,楚凝瑛那儿一路带着凌思雨到了边关地界,边关这里是兰雁月的家乡。
兰氏卜氏与大梁交好,再加上一个龟兹,再加上大梁,对付大周,吓唬吓唬,够老爷子心惊肉跳的。
他昏聩没什么,他怕的是皇帝位在自己的手里倒了,到那个时候,那才是最吓人,最害怕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可就是个亡国之君,亡国之君,那可是要遭万民唾骂的……
“这儿日照充足,葡萄瓜果确实要比咱们大梁的好吃,怪道雁月人美声甜,原都是吃出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出去一趟带着夫人探个亲你也搅合的那么大闹一场,害的我还要从水路过来陪你胡闹!”
彼时的大草原上,兰雁月一个,楚凝瑛一个,加上身旁的凌思雨三个人幕天席地,就这么坐着望天,十分快活。
楚凝瑛这儿一跑路,兰雁月那儿收了信便赶了过来,紧赶慢赶的,三天前才回的兰氏,撇了两个孩子一并回来的,这行李都还在后头呢,她一个人走水路,而后快马加鞭过来的。
到了边关,水路不比旁处,水源匮乏,只能骑马,兰雁月回来的时候,看楚凝瑛在这儿受上宾待遇,没一鞭子抽她。
气归气,可也就嘴里这么说说,心上没存,原她也是听说了凌思雨的事情,楚凝瑛把凌思雨带走,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带走的好。
若换了是自己,不说要楚凝瑛来接,自己早都就走了,哪里还轮的到这会!
兰雁月尚且庆幸那会刚巧楚凝瑛在那儿,若楚凝瑛不在,换了凌思雨的脾气,怕是直接忍了,这一忍,那可就是一辈子,这一辈子都要忍气吞声,叫人看不起了。
正妻都变成了妾的待遇,哪儿来的这样的说法!
兰雁月这嘴凶极了,可这心里一点都不似这嘴,楚凝瑛那儿吃着葡萄夸着兰雁月让兰雁月一下给凶了回去,这手里却还是给楚凝瑛又端了一盘新的葡萄。
不说楚凝瑛,她也爱吃,觉得这葡萄格外的有滋味,不比京城里的,到底还是家乡的东西好吃。
她这一次回来的急,两个孩子一个都没带回来,她父汗与母妃都骂了她呢,不过也就嘴上说说,往后来去方便了,等孩子大一些在带回来也成。
兰氏的大汗与汗妃看女儿在大梁日子过的顺遂,此刻对于见不到外孙也没什么过多的遗憾,这往来方便了,不过是早与晚的事情。
对比对比另一位大梁和亲出去的公主,兰雁月确实过的不错,他们知足!
“这大周的皇帝还来不来了,慢慢吞吞的,回头回去还赶得上他那禅位的大典吗?”
“这皇榜都撤了,还什么禅位不禅位的,他紧赶慢赶的着急才好呢,敢对我大梁公主不敬,原该吃点苦,长点记性,如今不是我们算计的她,是他亲儿子算计的,可赖不到咱们的头上。”
楚凝瑛放下了手里的葡萄,拿纱布擦着手,在这儿笑着兰雁月开口,只道原是那老皇帝放着快活日子不过,偏要和她们对着干,怪不了任何人。
“你呀,下次别那么好脾气,那些个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好在这一次她撞老鼠屎似的往你那儿跑,要不然不就让人算计去了!”
兰雁月听着楚凝瑛的话,只道楚凝瑛也不是好人,那人家亲儿子算计亲爹,她煽风点火,还不都是一样。
可这话还是说给了凌思雨来听,大梁一整个国作为娘家作为后盾,还需要她畏惧什么,完全不需要,只往前冲,站的稳稳当当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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