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冷的……”伺候的心悦端着烧的正红的碳盆入内,将这碳盆放在了内殿之中,不多会,内殿里便不在那么阴冷嗖嗖。
碳盆之中的碳烧的通红,一块一块堆积在那上头,而床榻之上不过拢了一床被褥的柳云舒在看到心悦端来的那个碳盆之后,抄起手边的一盏茶浇熄了小半边的碳盆。
“连乐成殿里都用上了银骨碳,反倒是我这儿还用的黑炭,这是膈应的谁,仗着她有个儿子捧她上天?”
看着那盆子黑炭,柳云舒这儿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为别的,只为不到入夜,便另起的流言……
方雅琳这是要和自己彻底生分了……
连那些个话都往外传,是想好了并不在想和自己好过了!
一盆子黑炭她看不上,左右不过是取暖的东西,她计较的是那些流言,是方雅琳彻底要和自己断了的那份心。
“如今这宫里,有银骨碳的地方不过两处,皇后娘娘与德妃娘娘那儿,皇后娘娘是皇上吩咐的,有了什么好的,先给了她,至于得德妃娘娘,那碳也是给小皇子的,左右不是给德妃娘娘,您又何必……”
争这一口气做什么,郭氏都已经死了,这个孩子,早晚会到这玉堂殿里来的,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的时候。
她散播那些谣言,无外乎也就是舍不得那孩子,可论心智,论城府,方雅琳始终不是柳云舒的对手,所谓的一样,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先等一等,左右她翻不过你的手心,郭氏都已经死了,您还怕什么。”
被茶水浇熄的炭火在旁边炭火的烘烤之下逐渐变干,而后又一次点燃,心悦看着面前面露阴鸷之色的柳云舒,只让柳云舒用不着气结,不过是时日长短而已。
便是让方雅琳将那孩子养个三年五载的又有什么关系!
“罢了……歇了吧!”
柳云舒听着心悦的话,此刻咬了咬唇瓣,这会只拢住了身上的被褥,听得外头风吹簌簌,歪在了软枕之上,歇息了。
是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急切个什么,不着急,慢慢在那儿耗着就是了!
烛火深深时,凤鸣宫中,凌思雨正窝在炭炉边上剥着刚烤好的栗子吃着,内务府处送来了后日二皇子满月宴的单子,让凌思雨好生看看是否还有纰漏。
这毕竟是上官恒成为皇帝后的第一个孩子,满月宴自当甚重,凌思雨那儿也没着急看,只等上官恒回来一道看着在做添加。
窝在暖炉边的凌思雨将一张脸烘的发红,看着就像是那熟透了的红果子似得,看着便格外俏皮。
上官恒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寒意,外头风大,眼瞧着怕是要下雪的样子。
“怎么还没睡,天寒地冻的,不窝在床上等着,这会还看什么册子,不怕伤了眼睛。”
上官恒扯了身上的斗篷便坐在了凌思雨的身上,烤着手边的暖炉,喝了一口热茶之后,把凌思雨手里的册子给收了。
“这殿里点的灯照的那么亮,伤眼睛算不上,倒是后日便是念念的满月,这是内务府送来的,我怕查的不仔细,所以等你回来好好看看呢。”
册子让上官恒收了便收了,左右这东西也是要交给上官恒的,到底也是上官恒要看的。
“念念的满月宴按寻常皇子的规制办就可以了,用不着那么的刻意,且郭氏今日身死,后日便是念念的满月,太隆重,会遭人口舌,你就不用过于操心了。”
那册子上官恒收了却没正经的细看,而后将凌思雨抱到了后头的大床之上,与凌思雨窝进了被褥里。
“今日你在这宫里也该听到了……”
“空穴来风的东西,要听了做什么,德妃将孩子抱走之后,亲力亲为一直养的细致,这身上穿的每一样都是她亲手缝制,若说贵妃不曾生养照顾不利,可这个总是好的,若真的不好,那也因为人心!”
“人心不足,自然会有人加以利用,郭氏心毒,死不足惜,可怕的是,有人这会比郭氏心更毒!”
窝进被褥中的那一刻,凌思雨自然而然的靠在了上官恒的怀里,上官恒能问出这些话,自然是听了许多。
凌思雨这里也听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可比起来,对付方雅琳,她更喜欢让柳云舒吃瘪,原因无他,柳云舒远比任何人心重。
孤儿这会,她不谈方雅琳,只谈柳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