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秀书一进屋,就听到顾溪鱼的咳嗽声,软底的绣鞋快速擦过地面,沙沙作响。
一撩开里屋的门帘,秀祺嗔怪的眼神便飞了过来。
“小姐,药好了。”
秀书垂下头,走到床边。
秀祺抽出帕子垫在手里,从托盘上端过药碗,捻着勺轻轻搅动。
一只无形的手拽出几缕半透明的丝絮,在碗上方旋转飘散。
顾溪鱼看着秀祺专注的侧脸,脑中忽的响起骆夫人说过的一句话。
‘这府里除了你和秋姑,其他人都不能信任。
’
“这药是谁煮的啊?”
她看着这碗药心里生出一股慌张,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就飘出口。
秀祺和秀书都愣了愣,互相对看了眼,又垂下头。
很显然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可疑惑什么呢?两人心里好像明白又好像不那么明白。
眼神从交错到垂视,动作短而急促。
“不是你俩煮的?”
两个低垂的头一起摇了摇。
“那是谁?”
顾溪鱼望着这平日十分得力的两个丫鬟,失望多过于疑惑。
两个低垂的头又一起摇了摇。
可这次有些不同。
秀祺是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医女姓名,不能回答。
而秀书知道那医女的姓名,却不想回答。
“顾小姐,是民女煮的。”
回答的是从门帘那儿怯生生伸进来的一个脑袋。
对,只有一个黑发挽成双螺的脑袋,犹豫着朝屋里打量。
“你是?”
这问句更像是个邀请,至少门帘夹住的这位是这么理解的。
她动作轻巧进来,还回手掖了掖帘子,站在两个丫鬟后头,福了福身。
顾溪鱼知道方才的话是多问了,这身白色的束袖襟袄是圣医堂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