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莫君扬眸光一闪,沉声问:“你是说他已经有让陛下重新信任时家的办法?是什么?”
“啧,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如今的时家忠心是忠心,但到底不够稳定,指不定哪一天就反了。毕竟当年赵氏先祖以一介重臣身份黄袍加身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怪不得父皇多心。
可你见过哪个外戚在支持的皇子还安在的时候,主动谋反的?”
莫君羽说得直白,脸上的笑容更是毫不掩饰。
他一点都不担心莫君扬不信,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
“这么说,四殿下是准备等时家陷入绝境的时候,再提出要迎娶时家的娘子为四皇妃,让单纯的时国公府摇身一变成为四皇子党。这样一来,时家军的势力尽归莫氏皇族,陛下就不用忌惮时家,时家也不用担心自己受到帝王猜忌了。”
莫君扬说话的声音缓慢、清晰。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开口,把莫君羽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了出来。
莫君羽连连点头,搓搓手,声音激动地说道:“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现在,不用孤说,你也该猜到他想娶的是时家哪位娘子了吧?”
去年这时候,莫君皓就觊觎时青雪,甚至不惜搞臭时青雪的名声也要娶青雪,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不代表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尤其是现在,时家那么大一个诱惑摆在眼前,莫君皓还不牟足了劲也要把佳人娶进门。
“还真是个人,势两得的好法子啊!”
莫君羽啧啧称赞,换来莫君扬一计冷淡的眼神。“这么说,你也想过这么做吗?”
太子大人被看得心头一颤,连忙摆手,为自己辩白:“我就这么一说,绝对没有对时青雪起什么心思。
但四弟可就不保证了!”
太子爷不怕事大,挑事的手法炉火纯青。
但凡换个人,恐怕都要撸起袖子跟敌人干一架了。
莫君扬脸上虽然冷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至少没有发火,只是轻飘飘地看了莫君羽一眼。
许久,直把莫君羽看得心头发毛,几乎要憋不住时,他才淡淡地说:“殿下都这么说了,想必已经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是吗?”
莫君羽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也只是……”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每当您紧张或者有什么事想要隐瞒的时候,您就会忘记用尊称?”莫君扬突兀地说了一句。
莫君羽:“……”
猛地被揭了老底,太子大人憋得一张脸都红了,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根本就没想到,莫君扬竟然会观察得那么细致,从他的细微举动竟然把他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那岂不是他那些小谋算全部没能逃过对方的眼。
想想,莫君羽都抖了抖。
“我……”刚开头,莫君羽意识到自己又用了‘我’,连忙干咳两声,改口:“孤确实有办法,但还是需要扬弟帮忙,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莫君扬不置与否,“殿下有何指教。”
大概是莫君扬刚才那一计‘重药’吓得够狠,莫君羽再没有跟他耍那些花花肠子,直接就说:“首先,父皇放心你,只要你娶了时青雪,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打消父皇的顾虑;但更重要的是咱们需要从苗头上解决这场危机。”
“苗头?”莫君扬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下这两个字,“不知殿下觉得,何为苗头。”
莫君羽神情一肃,铿锵有力地答道:“兵权。”
随即,又引经据典加以说明:“当年赵太祖登基后,兵权四散,让他终日寝食难安,后来一出‘杯酒释兵权’,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兵权旁落的问题,也保住了帮赵太祖打下赵国江山的。此方法,才能真正保时家安稳无忧,只是怕……”
他觑了莫君扬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又说道:“只是怕时俊和不愿意。”
说实话,时家军那么一支强劲的队伍掌握在手中,还是父辈几代人积累的‘财富’,要这么拱手让人,估计是个人都不会愿意的。
“这便是孤说的办法!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不好说,毕竟,孤跟时将军,并不熟,也不可能规劝时将军作出正确判断。”
言外之意,游说时俊和的工作,就要落在莫君扬——时家未来的女婿身上了。
当然,还有一点小心思,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莫君羽还没有说出来。
比如,当时家军权被回收时,又该花落谁家?
这恐怕又将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