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颜面去见先帝爷?见自己的儿子?”凌阳冷冷拮问,“女儿是娘家的脸面,这点不假,但为了维护娘家却不顾自己的亲生骨肉,你这样的颜面,要来何用?”
老太太怔了怔,凌阳又说:“女子前半生的尊荣,是靠娘家,后半生,靠的却是夫家。你后半辈子的尊荣体面全系在吴王身上。可你却本末倒置,一心维护娘家,却置自己亲生骨肉不顾,为了维护你的娘家,让自己亲骨肉几乎绝嗣。于氏在王府胡作非为,杀害了多少无辜妾室子嗣,这种歹毒之人,你都要毫无原则去维护。如此是非不分,难怪于家要走向灭亡。”
“你……放敢这样说我!”老太太气得发狂,猛捶着身边的枕头,怒道:“我是于家女呀,你要我怎么办?真要儿子休了她?致于家一起蒙羞?”
凌阳声音铿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多少世家,毁在子孙上头。那些真正的清贵之家,管束子弟尤为严厉,就怕祸起萧墙。你倒是好,反其道行之,一味纵容,于氏最终被夷灭三族,于氏功不可没。”
老太太睁大眼,捂着胸口,颤声道:“你说什么?于家,于家被灭族?”
凌阳轻哂道:“在太妃殁后不久,被关入清心寺的于氏,倒是本事奇大,买通了王府下人,鸩杀了吴王父子。太后和圣上极为震怒,以‘于家教女无方,鸩杀丈夫庶子,祸乱皇室宗亲’为由,夷灭于氏三族。全族十四岁以上男丁,全被斩立决,女眷没入教坊,余年幼者,发配边疆,无赦免不得回京。”
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陡然像利箭般射来,她忽地起身,厉声道:“你胡说,婉娘怎会如此,婉娘她,她怎会鸩杀我儿?”
凌阳如老僧入定般曼声道:“此事轰动全京城,堂堂亲王被鸩杀于卧房,太后和圣上极其震怒,下令严查,锦衣卫、刑部倾巢出动,三司会审,最终被于氏指使下毒的小丫鬟亲自招供,用夹竹桃榨取的毒液,从她屋子里搜出,并供出于氏为主谋。而于氏被送往庄子后,就镇日四处搜集夹竹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后来锦衣卫前去搜罗,从屋里搜出了炼制的夹竹桃汁。”
凌阳看着已豁然变色的老太太,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脸,已极尽仓惶痛悔,凌阳快意一笑,悠悠地道:“可怜吴王,死得好惨,被鸩杀于床上,脸被划得稀烂,身上竟无一完好。于氏之歹毒,可见一般。”
“婉娘,她,她竟然……敢!”老太太拼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神色陷入颠狂,先前沉静的太妃威仪一瞬间褪去,只有无尽的不可置信及深入骨髓的痛苦。
老太太像是被抽空了体内力气,歪在病床上折叠齐整的被子上,浑浊的眸子陡然失去了所有光亮,整张脸是尽是说不尽的凄凉悔恨。
------题外话------
老太太原形是《甄嬛传》的太后,我讨厌死这老太婆啦,为了朱家的荣耀,纵容并包蔽歹毒的侄女皇后,让自己的亲儿子面临无嗣的窘境和痛苦,却装聋作哑,一心维护侄女。她或许不喜欢皇后,可为了自己娘家的荣耀,却一直其纵容并包蔽。她对得起自己娘家,又何偿对得起自己的儿子孙子?在古代,女人确实身系家族荣辱,可要知道,女人后半生的体面,靠的却是夫家和儿子呀,为了维护娘家,置夫家和儿子的利益不顾,这样的女人不管哪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可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