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了神农氏族的店铺盈利状况,一文钱的东西,被卖出了几千两银子的价格,十分贪心。
德衰,卿盛说,东海龙王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凡人,说是被魁隗奴役过。
消极对敌,卿盛说,东海龙王借了凡间女娲氏族作乱一事,说神农氏和女娲氏多年来关系颇为融洽,当年水神未反的时候,魁隗和水神也是往来慎密。所以东海龙王一口咬定,魁隗故意消极对待伏羲氏和女娲氏的纷争,说不定还和女娲氏、水神有什么暗地里的牵扯,或者说,收了他们的贿赂。
一文钱,卖出几千两?我疑惑地看着祁珩。
祁珩道:“这件事情查过了,确有此事。”
卿盛接着道:“那东西,其实是神农氏族长的二女儿瑶姬的绣品。绣品嘛,用来绣的东西并不值钱,虽然没有夸张到一文钱的地步,但是也值不了多少。不过,寻常的绣品最多也就七八两银子一方。可是神农氏族长二女儿瑶姬,为了救天下百姓而死,美名远播,所以她去世后仅剩的几幅绣品遭到哄抢,把价格抬到了几千两银子。”
哄抬价格,本身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可是这样夸张的价格,却是罕见。
“此次哄抬价格之事定是有东海的在背地里捣鬼。”我几乎肯定地说道。
祁珩清俊的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也在怀疑此事,可是东海口风甚紧,暂时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卿盛说道:“这倒也不算大事,关键是,神农氏族长被冠了一个通敌的罪名。”
是啊,这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节芒顾忌神农氏,嘴上假意说相信魁隗,却表现出一副“既然东海这样参你,我不理他们也不行,只能委屈你先去天牢里呆一段时间,等我查清楚你没罪了以后再放你出来”的模样。
东海龙宫!
我几乎要碾碎手中的茶杯。
祁珩抱了抱我。
不,不对。东海龙宫虽然和魁隗有儿女间的恩怨,可是说到底,东海的致亮,也不是魁隗的二女儿瑶姬杀死的,而精卫是前任东海龙王害死的,瑶姬更是殉天河堤坝而死的,也不算直接的仇了。况且东海一直忌惮着神农氏族的力量,多年来和魁隗相安无事,怎么会忽然就污蔑起魁隗了?
难道说……
“难道是,东海另外有了什么依仗?或者说,是被什么大的势力操控住了?”我问道。
祁珩说:“我想不仅如此。”
不仅如此?
卿盛补充道:“据我们推测,东海的行为,是节芒授意的。”
我有些不明白,节芒?虽然说节芒所代表的伏羲氏族的确不是什么小族,但是,魁隗对伏羲氏一向俯首称臣,节芒为什么要害魁隗?
祁珩道:“东海,是节芒的棋子。节芒,又是另外一个势力的棋子。”
另外一个势力?
也就是说,节芒对魁隗的敌意,是另外一个势力的挑拨离间造成的。
另外一个势力,是谁呢?
卿盛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吞吞吐吐的。
我的脑袋飞速转动起来。
魁隗的忠心,所有神仙都看在眼里。而唯一能让节芒对魁隗忌惮之心的,就是魁隗的神农氏族的巨大势力。但是,那么多大族,个个势力巨大,节芒不去加害他们,只来加害魁隗,唯一的可能就是……
节芒知道了。
白泽告诉过我,魁隗会是未来的天帝。
节芒,大概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魁隗,就是命数里注定的未来天地之主!
这消息肯定不是雪团子那里流出来的,一来,雪团子的变化之术,当今的神仙根本没法看破。二来,雪团子要是把这些说出去,自己也会遭受天谴。
能预知天界未来的,不仅仅只有雪团子。
还有……
猛然间想起那个有一双深邃眸子的男子那句话:
“种之可成树,不种之亦可预知未来”
我的心,种下去,便再得一棵婆罗树,不种,能用来预知未来。
所以……
气血逆流,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丘流亚?”我无力地问道。
“是盘古氏。”祁珩纠正了我,抱我的手更紧了几分。
“说到底,丘流亚也只是盘古氏操控的棋子而已。”卿盛叹了口气。
让我捋一捋。
盘古氏在此之前,一直在女娲氏和伏羲氏中间,不偏谁,也不帮谁。后来盘古氏派丘流亚来到我身边,不惜用那么卑鄙下作的手段,是为了要预测未来。
当他们预测到魁隗就是未来的天帝,他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节芒。所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帮节芒?不,他们明明在……推动魁隗反节芒!
这样的场面,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历史的洪流,绝不是一己之力能改变的。魁隗,注定是要反了节芒的。
而我,又该在其中站哪一队?我又该在其中起什么样的角色?
我忽然问祁珩:
“如果神农氏、女娲氏、伏羲氏,这三族相互敌对,你的立场是什么?”
卿盛摸了摸鼻子:“这还用问,我们大庭氏一向都是拥护伏羲氏的…..”
“我才是大庭氏族长,这件事,我说了算吧?”祁珩打断了卿盛。
卿盛惊呼起来:“你要干嘛?难道你要……”
祁珩撩起我落下来的细碎的发丝,柔声道:“从前,我大庭氏,伏羲氏,神农氏,三足鼎立一直是我的梦想。可是伏羲氏一日比一日腐朽,现在的天帝节芒也心胸狭隘,荒淫不堪。所以,我大庭氏,愿意协助神农氏。”
我笑起来,紧紧抓住祁珩的手。
找一个亲密的爱人并不难,难的,是找一个志同道合,把你的爱恨荣辱当做自己的爱恨荣辱一样面对的爱人。
祁珩就是这样一个。
卿盛急了:“这件事情不能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