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精卫后退一步,那男子像是没了最后一个支撑,直直地从正面摔下来。
等一下,那是……那个书生!
“子衿!”精卫叫起来,赶紧扶起书生。
还好还好,虽然从正面摔下来,但是清秀的脸蛋没有半点毁损。
精卫把书生艰难地扶到床上……自然是自己的床,难不成还能指望小来四儿他们那几张脏兮兮的乱成鸡窝的床吗?
刚刚扶到床上,书生方才紧闭的双眼突然圆睁,眼神锐利到显得凶神恶煞。和精卫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谦恭平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咋滴?这难不成是子衿的一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孪生兄弟不成?
“子……子衿?”精卫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书生转过头,眼中布满红血丝:
“小卫?”
还好还好,这是真的子衿。精卫暗自舒了口气。
“子衿啊,你怎么了?我今日在河边还以为能再见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找到我的帐篷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呀?”精卫有些嬉皮笑脸起来。
出乎意料的,书生又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头冒虚汗。
“你……你怎么了?”精卫发现了书生的不对劲。
“不要管我。”书生全身开始痛苦地抖动,痉挛,这四个字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什么?”精卫觉得奇怪。
“滚!”书生一时间仿佛恶魔附身,脸上阴测测起来,却似乎在拼命抑制住什么,“出去!”
原本听到不要管我四个字,向来娇生惯养长大的精卫觉得有些委屈,可现在看他这幅模样,又有些怕了。
“你没事吧?”精卫吞了口口水,“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书生突然间伸出手,拉住精卫,狠狠地往床上一拉,覆身上去。
他的手炙热得可怕,他的眼神也炙热得陌生。
精卫懵了,脑袋里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你要干什么?”
精卫弱弱地问。
精卫年纪尚小,对于男女大防这种事情不大在意,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很是奇怪。
书生忽然吻上精卫的脖子,伸出舌头舔舐,暖暖的热气呵在精卫的脖颈耳朵间,让精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你干什么……好痒啊……”精卫努力地往回缩。
然而书生却不让她往回缩,他感受到了她的怯意,按住她的肩膀,禁锢住她,从方才的舔舐变为轻轻的啃咬。
精卫眼看自己缩不回去了,再乱动也只是会惹怒书生,只好放弃挣扎。
书生的啃咬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好疼!”精卫不由自主地缩脖子,“别咬我……”
书生却是不放口,狠狠地咬住精卫的脖子,用巨大的力道咬下去。
血水顺着唇齿流下来,在莹白色的肌肤上,更显奇异的美。
这血水让书生更加兴奋。他通红着眼睛,想要一口咬下眼前人的整个头颅。
“子衿……”精卫不明白,为什么子衿一个凡人,力气竟然这样大,让自己不能有一丝动弹,“子衿……求求你,不要咬我了……好痛啊……”
书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停滞了下来。
“呜呜呜……子衿你怎么了……”精卫哭起来,“子衿……子衿……”
书生一下子从精卫身上翻滚下来。
精卫被压迫了好久的呼吸终于得到了解放,大力地呼吸了几口空气。
书生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而疲惫,眼睛半开半闭。
“子衿?”精卫擦了擦眼泪,试探性地问道。
“嗯……”书生的声音宛如蚊呐。
“你……你怎么了?”精卫此刻好奇超过了恐惧。
“抱歉……小生今日……冒犯了。”书生吃力地说道,与方才那个一身蛮力强横无比的他完全不同。
“你生病了吗?”精卫听说凡人食五谷杂粮,容易生病。这个书生是不是也要生病的?
“生病?”书生眼眸逐渐清朗起来,“是的吧……也……算是吧。”
果然是生病了。精卫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子衿呀,没关系的,你刚刚咬我,是不是因为凡间医术里说人血可以作药引子呀?”精卫看过一些基本医书,觉得大开眼界,“以后你想要血就直说嘛,我会割点给你的。”
“你说……我刚刚咬你?”书生刚刚明朗起来了的眼眸又晦暗下去。
他只记得自己伏在小卫身上,并不记得舔她咬她的事情,以为自己只是有些冒犯,没想到竟然还直接咬上了。
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今日之事,还请姑娘千万隐瞒。”书生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隐瞒?为什么要隐瞒?
难道这就是凡人说的讳疾忌医?
精卫觉得这种思想不能有,于是颇为语重心长地拍拍书生的肩膀:
“子衿啊,既然病了就得治啊,别为了隐瞒耽误了病情。”
书生愣了愣,脸色微红,让精卫没来由地想起山间的容易受惊的小麂子,没来由的可爱。
“小卫姑娘说的是,小生……必定好好治病。”书生不知为何脸色微红又难忍笑意。
精卫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总在营地这里,你也是军营里头的吗?”
精卫俊眉修眼,明眸皓齿,傻乎乎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
书生瞬间便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我是专门来见你的。”
专门来见她?
难不成我是个猴儿?
精卫心想,脸上确是一阵热。
书生轻笑一声:“我是这里的军师。”
“军师?”精卫睁大了眼睛。她捡到宝了呀,正愁着没法接触到叛军高层,接触不到风长硕。眼前的军师,不就是最好的途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