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对方出于善意顺手帮忙,后面的无心之失,只能说是自己倒霉。
想到这里,小姑娘的情绪平复了些许,最后她冲对方轻轻点了下头,就快步消失在了走廊上。
男子伫立在原地,眸色渐深,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几秒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Alex?十分钟之内,帮我送几件年轻女孩穿的衣服过来。”
“尺码的话……嗯,应该是……”他薄唇中吐出精确的数字。
那边的人仿佛追问了句什么,男人抵着唇,沉沉地笑了——
“给谁吗?”他转头,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廊道,“一定要说的话……”
“大概是一只很乖又很怕生的小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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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绵还没走回到演练室,就被一个工作人员着急地拉走了。
“快快快,花绵选手,彩排马上就到你了,刚才跑哪里去了?”对方显然是找了花绵好一会儿,额头上都直冒汗,“快点跟我去后台!”
“等一下……”花绵还想跟她说自己的裙子问题。
“你先别说话,现在有大人物到了,四位导师虽然不排练,但都在演播大厅的观众席上坐着呢。”扎着马尾辫的穿着工作服的女孩急得话都说不清了,“王娇跟你一组,副导演那边说三分钟之内要准备就位。”
“为什么这么急啊?”花绵看了眼手表,她明明记得还有十五分钟才轮到自己的。
因为有位大牌嘉宾提前到了,导演组不敢慢吞吞地拖大佬时间……工作人员心想,但是却不能这么告诉花绵,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前面的进度快了一些,所以轮到你们就提前了。”
“好吧……”花绵也不能拒绝,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被口香糖黏住的裙角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来到舞台上,虽然只是彩排,但是灯光和音效都是跟正式拍摄时完全一样。
因为观众席上没有打光,漆黑一片,所以花绵没什么紧张感,除了旁边的王娇之外,整个空间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她唱得很放松,零失误地结束最后一句后,还得到了观众席那边来自导师们的掌声。
可是紧接着花绵唱另一首歌的王娇就惨了。
这次于情给王娇挑的曲目是迪士尼电影经典歌曲《Dream》,高音部分很适合她的发挥。
平时的话,王娇确实可以很好地掌控那几个高音,可是这次不知道是花绵给了她太多压力,还是她本身太过紧张,居然连续在好几个飙高音的地方破音了。
演唱的时候破音,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作为导师的于情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之前在演练室的时候,她明明唱得还不错啊。
要不是自己就在现场,于情肯定以为这是别人在跟自己开玩笑。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身侧其他导师投来的揶揄的目光,仿佛在说:“于情,这就是你挑人的眼光?”
彩排的效率很高,王娇刚唱完,就跟花绵一起匆匆下台了。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说点事。”头发被拉直,涂了粉底和口红的王娇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土气了,穿着时尚的鸡心领小短裙之后,甚至可以说漂亮了不少。
花绵被她用力地拖着手,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演练室。
“有什么事吗?”看着王娇小心翼翼掩门的动作,花绵有些不解。
“我……”王娇盯着自己面前不施粉黛,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女,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
明明都是同龄人,为什么老天会这么不公平?
“我想求你一件事。”
“嗯?”
然后,花绵就看到对方“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诶?你干什么?不要这样……”看到她的动作,小姑娘都吓懵了,连忙蹲下去扶她。
可是对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就是不肯起来,自顾自地在那里说:
“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孩,以前吃的用的都是我那几个兄弟多出来的,上中学的时候我阿爸说我成绩不好,别去读书了,我只能去打工……县城里做洗碗工一个月也挣不到几个钱,我阿妈上个月还查出了肺结核,我爸现在又因为工伤躺在家里……”
“所以,我真的很珍惜这次比赛给我的机会……”
“之前有个赞助商告诉我,只要我能挺到下一轮,就算被淘汰也可以靠着商演赚钱——”
“我求求你了,可以……可以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吗……我是真的很需要!要是这次被淘汰的话,我家里就要把我嫁人了,呜……”
王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化妆师刚给她刷上去的睫毛膏都被晕染开来,黑色的一行水痕淌过她涂了粉底液的白净的脸,看上去非常狼狈。
花绵从来没遇过这种人。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在为什么而哭。
家境不好,就要让竞争对手让出机会吗?
就要跪下来乞求别人同情吗?
“王娇,你不要哭。”花绵蹲了下来,认真地盯着她。
“我很同情你的家庭,可是这与比赛无关。”
“舞台上,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机会让给你,我也不会……”
“你不要唱得那么好就可以了!”王娇抬起头朝她大声喊道,泪水迷蒙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恶意,但是她的表情却又那么委屈,“你为什么要唱那么好?你是不是想故意给我造成心理压力,才能让我发挥失常?”
花绵在那一瞬间皱起了眉。
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沟通了。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于情的声音传了进来:“里面有人吗?”
花绵回过头去,却感觉自己的腿被王娇抱住了。
对方的眼泪仿佛突然开闸了一样,哭声也在一瞬间放大。
“我只是想请你帮帮我……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于情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涕泪横流的王娇跪在地上,抱着一脸茫然无措的花绵的小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依然在苦苦哀求着对方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于情身后还有一个人,他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得体优雅的黑色西服,俊美犹如天神般的脸庞浮现出一丝不解。
细心一点,还可以留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昂贵的女士服装品牌购物袋,里面似乎装着几件崭新的衣物。
于情盯着她们好一会儿,脸色慢慢变冷:“谁来跟我说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