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小系你的说法,是速成的吧?不对,应该说是机械安装上去的。”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音乐,什么叫歌手。”
小姑娘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她之前也跟易云暖一样,对音乐的世界一窍不通,要不是后来那张摇滚演唱会的门票让她重新理解了什么是音乐,可能也像易云暖一样,以为唱歌就是张开嘴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我很高兴,可以打败这种复读机。”这句话乍一听有点嘲讽。但是花绵的表情很严肃,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易云暖的歌唱方式、表演动作、表情管理全都是蓝安的复制粘贴版。
这不是复读机,是什么?
更何况,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蓝安,哪怕易云暖模仿得再像,也只是在利用过往之人的名气来煽动他人情绪,为自己牟利罢了。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次决赛,于情老师答应跟我一起选歌。”她关了灯就躺在床上,闭上眼期待地说道,“我已经想好要唱哪个类型了。”
看着唇边还带着笑意的花绵,L-01沉默了。
夜色渐深,少女困意上来,很快便陷入睡梦。
漆黑一片的室内,白色的毛球缓缓漂浮到窗边,无神的电子眼凝望着外面黯淡无星的夜空。
【宿主她,肯定又忘了还有攻略线没完成的事了吧……】
另一边,花绵再度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
她站在一棵很高的桃树下,妍丽鲜嫩的粉白色花朵缀满枝头,微风一吹,便带来浅淡的甜香。
少女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粉色襦裙,还是今天舞台上穿的那一套,差点有种时空错乱,以为自己还在节目拍摄现场的错觉。
“很好看。”就在她愕然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
花绵转身,便看到穿着休闲的白衬衫的英俊男人,唇边擒着温和的浅笑,伫立在自己面前。
“陆哲言,果然是你。”这段时间每晚都会遇到陆哲言,小姑娘再怎么怕生也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逐渐跟对方熟稔,“为什么要让我穿这件衣服?”
“因为今天比赛的时候我就坐在观众席上,看到你的新造型——”他面对花绵时总是带着些许纵容的味道,“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你……”小姑娘脸红了不到一秒,就变得正经起来,“以后不要这样,衣服什么的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换。”
“请稍微尊重我一下,好吗?”她补充道。
陆哲言垂下头,他比花绵足足高出25公分,一对视就会自带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对方墨黑色的眼眸,花绵不知为何总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紧张感,就算他表现得再温和无害都没用。
“好。”他最后说。
紧接着,花绵就看见他朝自己伸出手,长而白皙的手指宛如艺术品,却又带着令人心慌意乱的预感——
“有、有什么事吗?”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的头顶时,花绵往后退了两步,惊险地躲开对方。
“帮你取掉这个。”他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心给她一看,原来是一朵桃花的花瓣。
花绵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伤人,只好很小声地说了句“抱歉”,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陆哲言先开口问:“今天唱的是戏腔?”
小姑娘乖乖点头。
“学的还是程派的唱法,对吗?”
“咦”这下小姑娘无法淡定了,猛地抬起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很久以前接触过一段时间。”男人只是风轻云淡地略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你决赛准备得如何?”
“我想唱摇滚……”花绵小声地说出了自己打算尝试的风格。
“哦?”男人挑了挑眉,“你不适合。”后面这一句基本上是不假思索的。
“为什么?”花绵有些气闷,又有些不甘心,“陆哲言,你的专业是演员,那当时为什么要来参加好歌声呢?”说不合适,他做评委不是更不合适吗?
男人早已习惯这只小猫时不时的炸毛,他的嘴角笑意愈发深邃:“我学音乐可能比你还要更久呢。说你不合适,是因为你的外形和声线都不具备摇滚需要的特质。”
说着,他戳了一下花绵的额头。
“欸?”被突然袭击的花绵捂住头,圆眸微睁,仿佛不可置信这是一向温和有礼的陆哲言做出来的事。
“看,很乖,”他笑眯眯地说道,“你的性格里不具备狂傲、叛逆、尖锐的那一面。”
“摇滚乐需要的不是技巧,也不是循规蹈矩,它要求不拘小节,要的是狂放热情。”
“你的性格里没有这些东西,唱出来的东西也就无法打动别人。”
“可是……”我可以学啊!花绵有些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们的决赛就在下个月初吧?”陆哲言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她。
没错,花绵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触和学习一个根本无法掌控的新风格。
“为什么不唱你最擅长的那些东西呢?”
男人轻轻地弯下腰,跟她平视,乌黑的眸子仿佛是引人堕落的深渊——
“花绵,你知道你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吗?”
外表和嗓音可以让你在娱乐圈无往不利,但是还不够。
花绵这一刻被他的瞳眸吸引住了,顺着他的话轻声问:“缺……什么?”
“你没有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不断朝着最高点攀登的野心。”
在这个如同漩涡一般诱惑着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光鲜亮丽的娱乐圈,你可以无耻、无情、无义、无德……但是你唯独不可以没有野心。
这里千变万化,如果你学不会自己争取,那么就算有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也会被人抢走。
“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包括怎么才能在这个娱乐圈生存下去。”
“只要你愿意听。”
花绵睁大了眼,直直地盯着陆哲言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她不是傻子,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付出这么多?
看到她惊愕的模样,男人出乎意料地坦白——
“因为我……有求于你。”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收起了惯常挂在唇边的笑容。
花绵觉得,这一刻,这个男人终于在她面前卸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