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破损,但是比起袜子来还强一些。她的袜子差不多每一双都有破损。
活得这么糙的姑娘也是没谁了……
翟文晖一边补一边在心里感慨,自己是因为自小家贫练出了这么一手缝补活计,却没想到现在是派上大用场了,难道是命中注定的会碰上她?
“你这使的……”他缝补间隙抬头的功夫看了几眼,觉得玲珑左手使的那路剑法仿佛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是天机山的剑法吧?”
玲珑停了下来:“对。”
翟文晖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把人家的剑法学来了?”
每个门派都把自家功夫看得很重要,怕被别人偷学了去。要真碰上这种偷师学艺的,那处置手段往往格外酷烈。
“这还用学?”玲珑停下动作,这一招感觉有些别扭:“就他们这三招两式的,求我我还不爱搭理呢。就是前些天不是住在天机山嘛,他们练剑的时候我远远瞥见一眼。天机山的那么几套剑法水准都有限……”
翟文晖哭笑不得:“你既然看不上,还学它干什么?”
“我纳闷嘛。”玲珑放下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翟文晖想说那茶他已经喝过了,没来及。
“纳闷什么?”
“天机山的剑法不应该只有这点水准。”毕竟天机山出过那么多厉害的人物,可不单单是靠掐算卜卦有名,人家于剑道上造诣也不低。可是这些年来再没听说天机山有什么出众的剑术名家了,不客气的说,胡真人的剑术也就是那样,别人尊称他一声神算子,见了他恭恭敬敬的,可不是因为他身手好。
“人家门派自然得有点儿压箱底的绝活,哪能轻易让你见着了。”翟文晖也实在拿她没辙:“你下次快别这着,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给师父惹祸?”
就算天机山跟回流山关系还算不错,让人知道玲珑私下里学了他们的剑法,人家也非得找碴不可,别的门派就更别说了,一个闹不好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
“我又不是有意的啊。”玲珑口气很欠揍的说:“看一眼就记住了,我也没办法啊。”
翟文晖无言以对。
他还能说什么呢?
况且玲珑不单会记住这些招式,她的一大爱好就是琢磨若是对打中遇上了这招该怎么破解。
就象刚才,她左手使的天机山的一路剑法,右手使的招数就比较杂了,有本门的,也有翟文晖不知道的其他宗门的剑招,把天机山那路剑法破解了七七八八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机山不跟他们反目成仇才怪呢。
好在她这个爱好旁人不大知道,也不显露人前,这还让人能稍稍安心。
这事儿翟文晖知道,他估摸着师父和大师兄可能也知道,至于姜樊是不是知道那还不一定。其他师兄弟多半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人都是关系足够亲近的,不会给她泄露出去。
“你饿不饿?”玲珑可不想再听他唠叨了,硬生生把话题扯开:“晚上都担心师父了,也没怎么吃饱吧?”她翻了翻柜子,把半包果子翻了出来,往翟文晖面前递:“来来,你吃。”
翟文晖拿她没辙:“我不吃,这些还没缝完呢。”手上沾了油和糖还怎么干活儿?
玲珑自己拿起一块来塞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要是没你我可怎么办哪……”
翟文晖脸上微微发烫,低下头去继续飞针走线。
明知道她这话多半没过脑子随口一说,可是他听着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甜甜的。
就她这个性子,没人看着真是不行。翟文晖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渐渐上了心。明明刚上山的时候,对这个师姐那是又敬又怕,平时她随便拉个人要切磋那手上都是不留劲儿的,同门之间说起她来都忍不住腿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向她请教。
但是后来时间久了,慢慢发现她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个人,除了剑术什么都不往心里装,要没人提醒,饭也顾不上吃,觉也不会按时睡,蓬头垢面的自己一无所觉……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诶,你说纪真人是什么来路?我还没见过她的功夫路数呢。”玲珑的心思又转到了纪真人身上:“我猜着她的功夫不在师父之下,你觉得呢?”
翟文晖自然是顺着她说:“她和师父、胡真人他们都是同辈人,看起来确实不简单。”
玲珑在这方面感觉比他要敏锐得多。
这位纪真人手上人命肯定不少。她看人的时候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就好象……好象活人和死物在她眼中毫无分别一样。
嗯,除了对着师父的时候例外,对他们这些人可没有另眼相待。
要是能向纪真人请教一二就好了。
玲珑想到这个就心痒,手也跟着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