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是船翻。
是昨天一起从天见城坠下来的人。
活下来的人有不少,但是更多的可能已经丧命。
“大师兄,昨天你看到了吗?支撑着天见城的……那棵树。”
莫辰现在说不了话,但他的思想并没有受影响。
那是一棵树?
昨晚只是匆匆一瞥,莫辰还在想着,天见城下面这根柱子一定有什么来历。
他没看出那是棵树。
晓冬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大师兄,从小我就常做一个梦。梦里就是一棵树……”
莫辰向前微微探出头。
晓冬小声说:“不知道它长了多少年,看起来一日更比一日繁茂。天气暖和的季节,树上开了许多的花,是白色的。树叶长得特别茂密,一片挨着一片,远远看,这树就象一把撑开的大伞……”
莫辰现在不能说话,但他的姿态和眼神都象是会说话。
晓冬甚至可以读懂他的意思。
后来呢?
“后来……”晓冬按住胸口。
那种疼痛的感觉又来了。
晓冬并不娇气,可是这股疼痛让他眼圈发热,鼻子酸的厉害。
“后来它……死了。”晓冬用了死这个词来形容。
这个死,与别人通常说的死,有些不同。
“它的根被困住了,天见城就象一只吸血的虫子一样,把它牢牢镇压在下面,然后,慢慢的从树上吸取灵气……”
这个过程很长,很煎熬。
天见城那个祭坛上的阵法,就是为了囚困、镇压这棵树而存在的。为了维持阵法的威力,谢家人自有他们一套办法。但这套办法后来渐渐失效,谢家人又开始了用命献祭,靠着一代又一代解家人的性命和来维持祭坛的力量。
这些事情没有人告诉晓冬,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天见城地位超然,灵气浓郁,他们自诩得天独厚。可是很少人知道这份得天独厚是怎么来的……”
晓冬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这些话说出来可能别人不会相信,可是大师兄一定会相信他的。
那么深,那么沉重的黑暗,压在他胸口,让他气都喘不过来。
再不说出来,晓冬怕自己会被憋死。
可是看看大师兄现在的模样,晓冬又觉得惭愧。
大师兄遇着的麻烦可比他要大得多了,可大师兄向谁去诉苦?这种时候他还总想依赖师兄,把烦难都抛给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莫辰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晓冬若是遇着烦难不告诉他,那反而会让莫辰感到失望。
可是现在的时机真是……
他想安慰晓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哪怕想握着他的手也办不到。
即使如此,晓冬还是比之前觉得舒服多了。
不一定非要得到安慰劝解才会想通,有时候只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整个人就会轻松许多。
之前他在想,他是谁?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呢?明明没谁告诉他,这些事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好象他早早就知道,只是之前一时忘记,现在又想起来了而已。
这里头肯定有旁的原因。
晓冬觉得,这和解家血脉有关系,可是再多的他就猜不出来了。
“对了,大师兄,你还没看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吧?”
这屋里很简陋,没有镜子。不过晓冬另想了个一个办法,他托着莫辰来到水盆边。
莫辰向前探身。
水面上映出来的就是它现在的身形大小,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能看出个大概。
晓冬能感觉到,莫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自打变成这样还没有照过镜子,现在看着水盆里映出来的那样,莫辰好象傻了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
“挺好的。”晓冬在一旁挖空心思想要开解大师兄,免得他受打击太大了:“师父说这是龙的形貌,就是……稍微小了点儿。不过师兄你本来年岁也不大。说不定明天就变回去了呢,不必为此事太过忧虑。”
莫辰一点儿都不忧虑,他先前的一动不动确实是过于震惊。
龙?
没看到现在身体全貌的时候他还能安慰自己,现在是彻底看清楚了。
只看形貌,确实和传说中、书画里的龙形一样。只不过莫辰现在这体格……实在太过袖珍玲珑,全没有传说中神兽的风采。
比如,龙的头上应该是有角的啊,可是现在莫辰头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是长不出来,还是要多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