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家。
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的王辰总算再次进入了这府邸,庞大的军营在晋阳城外连绵不绝,看来他是打算在这晋阳城久住了。
步入许久未曾见得的中堂,这里每一个亲人他都还曾记得模样,只是却看不到了五叔的影子。
也不知现在五叔如何了,本来打算来了这里好好登门与五叔说道说道,但是却又害怕不敢去。
许是五叔也已经讨厌自己,不想见面吧?
王柔王泽二人看透了王辰的心思,王泽并未说话。
倒是王柔却是一声长叹,鬓角花白再无了以前风光,他拍了拍王辰肩膀,依旧像是长辈般慈爱,可却多少流露出难忍的悲戚。
“你五叔走了,是去年冬天的事儿。那时候你与季仁都在前线,便没有知会你们。”
这话好似晴天霹雳,直让王辰浑身僵直木若呆鸡,一股浓浓的悲意袭上心来,若非是强行忍住,那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五叔死了?
他心中愧疚无比,如果不是自己杀了王颜丰,五叔也不会郁郁而终。
只是此时再怎么自责也没有意义了,人死不能复生。
或许是因为五叔的消息,使得王辰在整个家宴上并没有半点心思。
除去已经十六的王昶叫他有些意外之外,便是那祁县来的王凌他也提不起一丝兴趣来。
家宴早早的散去,虽然所有人都尽欢了,但王辰依旧显得有些落寞。
兰庭小院,夜。
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王辰一脸木然的斜依在床上。
房中颜如玉正在为独孤信温习,看来这匈奴人的孩子对这汉家文化还是很向往,一副孜孜不倦的模样。
方才一岁多的王昀在这床上玩弄着王辰的头发,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爹爹.”
只是王辰却无心逗他,此刻的他正沉浸在一种难言的悲伤之中,只能任由王昀在旁边玩耍。
没过多久,颜如玉便让奶娘与下人带走了王昀和独孤信。
侍女们将房门关上,为颜如玉卸下了头饰。
“王郎,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愁眉苦脸的?”
颜如玉坐到床上,关切的问道。
突如其来的关心,在这悲伤时候更催人泪下。
王辰强忍着挥退了所有侍女,斜依在床上,示意颜如玉过来躺在自己臂弯中。
嗅着她的清香,在这无人的时候,潸然泪下。
霸王也有柔情面,铁人也有哽咽时。
颜如玉感受到了他的眼泪,他的悲伤,只是却不知如何是好,只等贴着他的胸膛,柔声安慰:“王郎,有什么苦你就与我说吧,让我为你排解排解。”
越是关心,眼泪越是直流。
他的心中不禁充满了对五叔一家的愧疚,更有一种孤独与难言的寂寞。
人,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
只是选择的路不一样罢了,自己走的这条路本身就是孤独的,寂寞的,充满着血腥与刀光剑影。
行王道,则不仁,而又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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