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龚医生忽然反应过来:“刚才你爸被气倒,是不是你和小苏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不说话,那就是我猜对了。”
“嗐!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怎么不知道体谅体谅老人家?你爸想让你结婚,也是一片好意。这两年,让你结婚都成了他的执念,你要是再拖着不结,我看你爸这身体,是真的好不了啦。”
“叔,到了,您慢点走。”肖义停车让龚医生下车,他把自行车搁树下,拎着煤油灯送龚医生上楼。
筒子楼里黑漆漆的,只有肖义手上的灯隔着玻璃灯罩,散发着温柔的光晕,照亮了楼道。光线虽暗,可聊胜于无。
龚医生回家后,拉着肖义进屋,非让他喝杯热糖水再走,“小肖,说实话,你爸都这把年纪,身体又不好,算是一只半脚踏进棺材,也活不了多久。你别和他拧了,就顺他的意,麻利带人把证扯了,叫他开心开心。老头子一高兴,不用喝药,身子骨也能更好,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龚叔,我知道了。”亲眼看到老爷子晕倒,又听龚医生说了许多话,肖义十分后悔。他一心沉迷工作,疏忽了老爷子,连他的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都不知。真的很不孝。
主要是每次他回家,基本上都要和老爷子斗智斗勇一番。看着老爷子生龙活虎和他干嘴仗,甚至拎着扫帚追着他打,他以为老爷子的身体只是略有不适,像其他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都是小毛病。
没想到……
肖义独自在寂静的夜里奔驰,从龚家回肖家的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后化为一个清晰的念头:这次他要如老爷子的意,让小苏和他结婚。
哪怕是协议假结婚。只要瞒着老爷子就好。他想让老爷子开心开心。
回想这一生,母亲早逝,老爷子当爹又当妈,辛苦把他拉扯大,从小到大,他想做什么,老爷子都支持他。哪怕他闯祸,也舍不得真打他,只是做做要打人的样子,骂他几句,火发完了,照样替他善后。
可对他这样好的父亲,却因他一再受气,被外人、被他自己气得一身病,还怕他担心,瞒着不告诉他。
肖义不敢想象老爷子因他郁郁而终的场景,也不敢想象他早早失去老爷子后的生活该怎么进行,更不敢想象老爷子死了都不放心他的画面。
所以,纵然对不住小苏,也得麻烦她和自己演一场戏。
肖义再次回家,苏漪正哄着老爷子喝药,老爷子郁郁不乐,不肯张口,让苏漪把药端走:“我不想喝。这日子过得没一点盼头,我还活着做什么?就这样死了算了。”
城城窝在老爷子怀里,泪汪汪哭道:“爷爷,你不要死。你死了谁来疼城城啊?你们大人怎么都这样坏?苏阿姨要走,爷爷你要死,叔叔一直上班不回家,都没人要城城……呜呜哇!”
“乖孙,你别哭啊。”老爷子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孙子,心疼又心酸,眼泪直掉。
苏漪在一旁看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她闭目忍住,不让眼泪往外流。看着城城和老爷子这样,她很心疼,可不知道怎么劝慰他们。
肖义紧了紧拳头,迈步进屋,一手从老爷子怀里抱起城城,一手给老爷子擦泪。
老爷子恼他,别过脸,不给他碰,闭目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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