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余潇一动不动地观察文承的面部表情。任何一个动作都会令她反悔。
“笨蛋先别动。”柳真说。
“明白。”
意识渐渐清晰的余潇仍然在不断思考。
已经不在了的我,已经独自一人的我。没有理由活着的我,没有理由回答我是谁。
那么……
“心底话,”余潇喃喃道,“柳真,可以和你说吗?”
“笨蛋,把手机给她。”
这你都能听得出来?
文承识趣地取消了扬声器模式,然后把手机放到余潇的耳边,然后一直握持着,却被她的话一惊。
“我知道怎么用。”余潇爽快地一笑,抢过手机走到远处。
额……
也是啊,她见过我的那么多故事,手机这种东西很正常了吧。
等等,她笑了!
◇
追溯余潇的记忆,柳真终于明白了。
文承并没有猜对,镜子不是李清照的。
而镜之馆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余潇贯通核源后的视界变化。
镜中的自己可以做出不一致的行为。
我在画左边的眉毛,镜中的自己应该画右边的,可我看到的镜子里,她仍旧画着左边的!
更令人心慌的是……她会朝我眨眼!
甚至在某种时刻,我穿着一袭不变的青衣,但她会换成别的颜色,甚至换上男儿身。
这种恐惧在婚期将至的日子里越发严重。
她很快得出了结论:镜子是阴阳间的缝隙。
核源和阴阳指引我通往了镜子的那一头。
和红黑太极相似,却又完全不一致的宇宙感知方式,在一个错误的时代被错误的肉身获得了。
“难以置信……”柳真带着忧虑摇着头。
正如红黑太极之于柳真一样,余潇因阴阳与镜面的冲突而烦恼着。
这也是她不再留恋凡尘的理由。也只有柳真才能理解她。
于是柳真直白的问,“她是谁?”又在那一瞬间想到了答案。
但柳真还是问了个尴尬问题,“男的女的?”
“触碰就是错过,抱歉。”余潇面露一丝失落地答。
意思就是没摸过,我也不知道。
柳真很快明白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问题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构建镜之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每个人进入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余潇想要的镜中世界。
但也有补救的手段。
所以余潇选择将镜之馆作为容器,不断吸纳高质量灵核,试图暴力开启想要的世界。
“可惜的是老和山不是核源灵脉,”柳真直白地说,“所以镜之馆最后只能成为你保护自己的梦境。”
“这也是我讨厌你(这份直白)的缘由。”余潇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
倒没有那么多杀意了。然后柳真说了句打破氛围的话,
“要不一起喝杯茶?”
“不了。”余潇笑着答。
其实是被镜之馆牵引着,肉身出不来。
“那就不勉强啦。”柳真笑眯眯地说。
道理她明白,也只是客气一下。
意犹未尽的余潇明白柳真要什么,于是她捂着手机,头也不回地对文承说,“你们可以走了。”
那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文承一脸伤感地看着她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
“把徐烟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