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这点迟疑就可以杀了你。”金色的将军说。
十年前,深夜的山路。
因为嘴角被撕裂,所以她连倔强的话都无法说。
手臂在刚刚那个回合中被废了,左肩以下都失去联系,千万只火铳呈均匀的阵列展开在面前,为她挡住那千钧怒火的是另一个人。
虽然不觉得痛,但硝烟散去后的耳鸣仍然严重,猛烈的愤怒战栗一般流淌出来。
扶苏满身疮痍。胜算是零,能触碰眼前的金色将军的可能性都丝毫不存在。
“公主,我认同你的勇气,但如果能早一点发挥的话……”
李如松再次挥手,悬在他空中的三眼铳和子母炮再次装填,指向濒死的雪公主。
但被这样决然站起的少女所震撼,如松被突如其来的一丝眩晕袭击。
在扶苏身前摇摇晃晃站起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尽管他熟练的枪械全数不堪驱使。
化作血海的山路,失去手臂的公主,垂死挣扎的爱人。
青年用力喘下一口气,伸手刺出一道空气螺旋,如松对这样徒劳的进攻露出厌倦的嘲笑,却被下一秒发生的一幕震惊。
“绝不会让你碰她!”满身是血的青年迈着踉跄的步伐朝如松逼近。
是么?如松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蛊惑的嘲笑融入黑暗。
可就在那时,青年的手臂剧烈的颤抖起来,嗡嗡地发出越来越耀眼的蓝光。
准确的说,驱使引力大幅度摆动半空中的枪械以对准敌人几无可能,但他做出了另一个成本更低的动作。
他将如松身边,所有的枪支和炮孔对准自己。
与此同时,扶苏那一瞬间流露出了太多的神情。
从绝望到渺茫,从悲痛欲绝到迸发出蓝色的焰火。
以及最后的,仇恨、杀戮。
两个男人都错了,这一刻,仁义的公主一去不返。
嗖,是空气的裂纹。
在精湛的步法下,她仿佛沉入黑夜中,如松连忙退了两步警戒左右。
在哪里?
如同猎物一样恍然地等待周围的声音或者动静。
就新生的公主来看,那慌乱的步伐就足以令她失去兴趣,因此她的斩击既直接又难以预测。
断定她瞄准自己脖子的如松,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冰霜的剑刃。
与此同时,如松往后跳了两步,挥手让悬空的枪炮轰鸣。
轰隆隆。
扶苏立马腾空而起,挥出一个垂直的旋风。
一道冰墙横亘在前方,为青年承受住所有的炮火,与此同时,扶苏已跃然来到如松身前。
让横劈过来的刀刃擦过腹部的皮肤,扶苏咬紧牙根强忍住直逼脑门的痛楚。
“喝啊啊啊啊!”
接着使出回旋的剑锋,从右侧扫向如松的上半身。
扭转腰部的一击却被如松识破,他径直踢过来。
扶苏并没有闪躲,而是加大了横扫的力度,在腹部承受重重的一击后,北漠霜已经甩了出去。
一刹那的血光,如松的身躯从肩部被切裂六成,鲜血和内脏涓涌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高阶的我会被这个低阶的小丫头……
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撞到山石之后,整个身子滑落下来,止不住的血液从胸腔溢出。想用发抖的手堵住创口,可血液分成了数股在指缝间喷射出。
扶苏仍然说不出话来,也不顾身后青年晕厥的事实,某种情绪突然化为彻骨的冷漠,她踱步来到只能缓缓呻吟的金色将军旁,怜爱般地凝视他身上不断涌出的粘稠的血液和肉块。
痛吗?扶苏的眼神在问他。
没有等如松回答,扶苏挥出一道冰封。
将军的头颅腾空而起,在剧烈的痛楚和眩晕感下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了远处横躺着的自己的身体,以及公主决绝的双眼。
仍保有一丝的恍惚,但从现在起,不再为夺取任何性命而感怀。
因为曾经的感怀,我令真真失去了秀姐、失去了她的一切。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的迟疑了。
所以从今天起,任何有威胁、甚至潜在威胁的人,都不再留情。
直到我所在意的人获得幸福。
不知生命之火会何时熄灭,本能地欢迎自杀、失败抑或死亡,这样的错误不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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