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顿时老实了,乖乖的站在容黎面前,低着大脑袋聆听教诲。
“想要留下,必须跟我签订契约。”
木头箱子正中央摆着一张人形皮制品,看样子不过四五岁的孩子,上面画着凶神恶煞凶的骷髅头,如同恶魔般可怖。
旁边散落着人骨,头骨被制作成了一个碗,其他骨头也都制成了看不明白的玩意,上面刻着瞧不明白的诡异符咒。看得出制作得比较仓促,因此工艺比较粗糙。
右上角摆着一个黑色坛子,外面用鲜血涂抹着同样的血红符咒,箱子打开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刚刚才制成的一般。
整个箱子散发出令心底厌憎和恶心气息,看到的人不寒而栗。虽然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能感受到这不是什么正派东西,透着一股邪性。
“怎么挖出这么个玩意,到底谁弄的?”
“这一看就是歪门邪道,赶紧毁掉,这会给咱们村子带来厄运的!”
“谁敢!”李富贵红了眼,硬是挣脱了束缚,扑到箱子上:“快放回去,放回去!我要是没了儿子,我跟你们没完!”
听到这句话,大家伙都一脸震惊,一下明白了过来。
有人仔细再看那张人形皮,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这不是富贵家的丫头吗?”
大家伙定晴一看,这还真是那倒霉孩子。看着李富贵癫狂模样,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张人形皮,更是一张人皮!
“李富贵,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村子里的老人很恨道。
不少人明白过来,纷纷往后退,生怕李富贵的晦气沾染了自己。他们这的人都迷信,可也很清楚绝对不能沾惹邪门歪道,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怪李富贵结扎的老婆突然有了孩子,成天嘚瑟这次肯定是个男孩,原来搞了这么一出。
虽然村子里的人都更看重男孩,可也没有把闺女这么作践的,再想那丫头死得离奇,更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
那丫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从小经常被苛待,所以胆子特别小,整天怯怯的缩在角落,怎么敢爬到车子里玩耍?平常靠近都被家里人给踹走,怕她家里生财玩意沾了霉气。
这就算了,孩子死了李富贵一家非但没有伤心,反倒还挺乐呵。从前大家心里别扭也没想这一家子会这么心狠,顶天说一句这场意外倒是合了李富贵家的心意。
可现在遇到事了,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要是这样,这事件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都是一个村的,拐个弯就是亲戚。遇到事的时候,大多选择包庇,可这件事他们却不敢如此。
这件事性质太过于恶劣,纸包不住火,要是闹出去他们就是包庇罪了。
再者,为啥大家会做了同样的梦?还白捡了银镯吸引他们去挖,肯定是这丫头死不瞑目,所以回来让大家为她讨回公道。
如果他们放任不管,很可能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被这么折磨死的,怨气肯定大得不行。
这玩意实在是太邪性了,虽说有传闻将女孩尸首埋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能让女孩魂魄不能归家,这样就生出儿子。可也没有见过,死了还把孩子的皮给扒了,尸骨也制成了各种玩意,这也太恶毒了,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有人当即就报了警,李富贵连同箱子里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李富贵一开始还嘴硬,死不开口,任由警察怎么问都不肯说话。直到后来知道自己老婆肚子疼,被带到医院,结果发现她并没有怀孕,而是肚子里有个大瘤子之后,彻底崩溃了。心理防线很快被突破,交代了一切。
小爱是他故意锁到车子里的,他也是看了新闻得了灵感,这样既能解决掉这个不想要的孩子,又不会被人怀疑故意谋杀。
这一切都是和李富贵的老婆找到的一位‘高人’指点有关,李富贵老婆被拉去结扎之后,两口子就开始经常吵架,要不是李富贵老婆十分厉害,娘家也不是善茬,李富贵早就在外头让人给他生个儿子了。
李富贵老婆觉得没儿子这辈子都立不住,到处找人,无意中结识了这个‘高人’,他给两人提起了这个法子,利用他们的骨肉做法祈福。
两人一听觉得有些太残忍,心里不免犹豫。可回去看到小爱,想到自己被挤走的儿子,很快就下了决心,策划了一切。
这件事引起了轰动,感叹李富贵夫妻的狠毒,小女孩的可怜。
“这得多恶毒才会想要这么杀死自己的孩子,连死后都不放过,压榨最后一点价值。”
“如果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们应该要质疑那些父母是不是故意的,不能因为疏忽两个字就不追究了。”
“有谁知道会判多少年?不会又是关个几年就给放出来了吧?杀死自己孩子也是杀人犯啊!”
“……”
审判没有那么快下来,不过李富贵两口子这个案子和其他父母杀死自己孩子不同,他们并不是激情杀人,杀了之后也没有悔过之意,所以不会判个几年就能出来,只是恐怕也不会死刑。
“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干嘛还留着。”吴姐愤愤不平道,她虽然平时是个心肠软的,可遇到这种事她只恨不得将那些恶毒的人凌迟处死。
容黎微微一笑:“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什么意思?”吴姐眼睛一亮。
“反噬。想要邪咒害人,就必须做好反噬的准备。”
邪咒失败,小爱生前死后所受的罪,这两口子以后每天都会享受到。不仅仅是闷死晒死,还有死后被扒皮抽筋的痛苦,全都会回到那两人身上。
死,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解脱。
吴姐听到这话,心里的不忿顿时消散了,好奇问道:“那腹中的孩子怎么就变成瘤子了?一切都是巧合吗?”
“依靠邪术而生的胎儿即便落地也不能称之为人,不过是藏有恶灵的肉团。未养成就被中断,也就成了人体里伤人的瘤子。”
瘤子拿出来,半条命也快没了。若是不拿,则必死无疑,还极为痛苦。
这是逆天而行的代价。
吴姐听了心底觉得更加痛快,又道:“警察依照李富贵的交代去抓那个人,不过去到那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富贵两口子是恶毒的,而这个教唆人的‘高人’更是可恶至极,竟然教唆他人作出这么恶毒的事。要是没被逮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受害。
提起这个人,容黎也忍不住皱眉。
蛊惑人孕育恶灵,并非普通术士可以做到。他的目的,恐怕不是单纯为了钱财让李富贵两口子有孩子这么简单。
人皮画,人骨器,以及人肉坛,想要制成非常不易。
而且使用的邪术散发的气息让小超觉得非常熟悉,和他十几年前开始有意识时,身边的气息很相似。
两者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当年别墅的碎尸凶杀案,只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的人做出来的吗?
“容小姐,小爱就要离开了吗?”吴姐出声将容黎拉回现实。
虽然小爱的尸骨不能拿回,不过咒术被破坏,灵魂就不再被压制和束缚。她现在已经从车子里释放了出来,也不再受到以前的折磨。
赵庆国现在又继续开着车子运货,虽然车子发生过不好的事,现在解决了,他们倒也不忌讳和害怕。毕竟这是他们最大的财产之一,转手卖给别人也不厚道。
“嗯,等到下个新月的时候,就会回到阴间,等着转世投胎。”
“我记得你之前说,和鬼魂在一起时间不长对我们没有太大影响对吧?那能不能让我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去一次游乐场?这孩子生前没被好好对待,我们希望她离开之前,留下一些好的记忆,开开心心的去投胎。”
容黎让小爱附在银镯上,被吴姐给带走了,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
离开的那一天,身上不再有半点戾气。
“这两口子是好人,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小爱。”小超叹道。
如果没有容黎,两口子现在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凡事福祸相依,抵过了祸,福也就不会远。”
一年后,回到老家做生意的吴姐和赵庆国又有了一个孩子,虽然依然是个女儿,他们依然十分喜欢。
孩子生下来的那天,赵庆国路过彩票站的时候,不知怎的从来没买过彩票的他走了进去,用两个女儿的生日买了一张彩票。
没有想到这无意之举竟中了大奖!拿到了这辈子他们都不敢想的钱。
而现在,容黎依如从前来到电影城,希望能找到机会见到那个人。
她每天坚持电话和短信,可全都石沉大海。
容黎觉得,这么干等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得考虑其他法子。
这时,一个男人凑了过来,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她,然后才开口:
“我已经观察你好多天了,你也是跟其他人一样,想到这里找机会的吧?你的外形确实非常好,可是这么干等着是不会有结果的,你需要专业的团队给你包装和推出去。”
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公司已经成立很多年了,很多明星都是我们捧出来的,你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可以为你提供一切机会,让你很快成为大明星,而不是干巴巴在这等机会。”
容黎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挪到了他的头上,表情十分专注。
男人不知为什么觉得这眼神瘆得慌:“你,你在看什么?”
容黎指着他的头顶,缓缓开口:“你头顶上有个女人。”
第1章
夏日炎炎,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天地之间的景物都好像晒得扭曲了,热浪迎面扑来令人难以呼吸。
火车站台上更是炎热,等待的人们不停张望,大汗淋漓的等待着火车的到来。不管手上抓着什么,此时都充当了扇子。
云山站虽然只是个县级小站,不过因为云山县旅游开发,这里秀丽的风景吸引了不少游客。现在又正是暑假,让这个小站每天的客流量十分可观。
一辆开往H市的高铁即将到站,站台上站了不少人。虽然大家都在排队,可每个点都排成了三排甚至四排的队伍。
站台工作人员吆喝了几次要排成一列,千万不要拥挤,可大家依然不为所动。短短两分钟的停靠时间,再加上炎热的天气,都让大家非常的焦躁,急着想要上车。
一个撑着红伞,远离人群站在后方的女孩,此时也就显得尤为突兀。
女孩身材高挑清瘦,身穿着淡蓝色斜领盘扣棉麻长袖衫,下身穿着靛蓝色百褶长裙,侧腰上还挂着一对银铃,脚上踩着绣花布鞋,十分古朴文艺。红伞挡住了她的容貌,只能看到她握着红伞的手非常的白皙。
她撑着红伞静静的站在那里,四周好像有屏障一样,让她没有受到热浪的袭击,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
大家还来不及多想,这个时候火车来了,原本就急躁的人全都提起行礼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工作人员不停的吹哨子,让踩到线的人往后退。
车厢门打开,车上的人还没全下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往里挤,使得门口堵了一小会,引来大家的不满。
“先下后上,有的人急什么啊!”
容黎微微抬高红伞,依然淡定的站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走进去,她才有了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却一晃从几米开外的地方走进了车厢里,刚站稳没一会,火车就启动了。
车厢里十分热闹,容黎往里扫了一眼,抬步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你坐错了。”容黎走到自己的位置跟前,发现有个大妈已经占了她的位置。拿出车票又对了一次,确定是自己的位置便是开口。
那大妈看了容黎一眼,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屁股跟钉在位置上一样,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
容黎将自己的票摆到大妈面前,提高音量:“这是我的位置……”
“什么你的位置,这写你的名字啦?还是这火车是你家的?”大妈不耐烦的将容黎的手挥走,脸色露出鄙夷神色:“你自个不提前上来占座,慢悠悠的一上来就想找位置,哪有这么美的事。”
容黎认出这个大妈就是刚才没等人下车,就拼命往里挤,还引起一小阵堵塞的人。
“这是我的位置,请你让开。”容黎的声音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