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傻爹是不了解自家的小闺女啊。
施小小脆生生地接了句。“没事儿,今个不热,没出汗呢,我洗个脚就成。”
万万没想到,小闺女是这样的小闺女。傻爹幽怨的看着她,心里失望极了。
“爹,我就在外婆家住两日,我就回来了,你记得来接我。”施小小牵起傻爹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喻婆子在旁边看的嘴角直抽,这动作这神态……哎哟,我的小外孙女嗳,学也得忒像了。
还要住两日……简直就是暴击。施丰年沉默着不说话了。他都不想回家了,没有小闺女,家里得多冷清。
“娘。时辰不早了,还要赶路呢,你们进屋吧。”喻氏拉起丈夫的手,扯着他走了两步。“小小,你在外婆家要乖乖的,过两天,我和你爹就来接你回去。”
施小小咧着笑啊笑,挥着小胖爪子。“爹娘,你们放心吧,我定会乖乖哒,很听话的。”
“还笑得这么高兴。”走远了些,施丰年才敢小声地嘟哝,跟着媳妇报怨。“这孩子大了,心也跟着野了。”幽幽的语气。
喻氏无语的瞥着丈夫,往他心口扎了刀。“等她再大些,就要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施丰年觉得,这真是个恶梦。
眼看快要到莲花村时,一路沉默的施丰年,冷不丁的说了句。“媳妇,我觉得招婿挺好的。”一本正经的口吻。
“你问我可没用,得问你宝贝闺女去。”顿了下,喻氏又说了句。“自来招上门女婿,都难得有出众的汉子。”
施丰年噎了下。“我看嫁人也挺好的。”
要是富贵人家,还有点希望。像他们这样的穷苦农户,想要招上门女婿,好不好的,都得看运气。
大桐村喻家。
喻婆子哪里舍得小外孙女穿脏衣裳,这孩子爱干净呢,又臭美的紧,可不能委屈她。欢欢喜喜的翻箱倒柜,总算让她把闺女小时候穿得衣裳翻了两件出来,趁着这会还有点日头,洗干净拧得干干地,晾晒在屋后。
“你娘小时候穿过的,旧是旧了点,但穿着舒服,大小也合适。”喻婆子乐呵呵的说着话,想起闺女小时候,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施小小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外婆,这是我娘穿过的啊,那我能带回去穿吗?”
“可以的。”
晚饭过后,喻婆子不放心,想着再去老妯娌家看看年哥儿,施小小正想着这岔儿,乐颠乐颠的就凑了过去。
施晓进施立强兄弟俩,见表妹要去喻四叔公家,也嚷嚷着要一道去。
索性,一家子老老少少关了屋门,踩着夜色往喻老四家去。俩家处得好,情分深。
相比上午的绝望,这会喻老四家的气氛很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原来是年哥儿醒了,说饿,想要吃的。
刘月兰喜极而泣,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厨房里,煮了点白米粥,年哥儿足足吃了一碗,才刚刚睡下呢,还有点发烧,整个人摸着还是烫的,但是情况好了不少,这会睡着也没说胡话。
“大哥大嫂过来了,我正想着过去呢,年哥儿刚醒了,喝了碗粥又睡下了。”喻四婆子亲热的拉起老妯娌的手。“大嫂,今个可真是多亏了有你在,我这可怜的年哥儿才没继续遭罪。”
喻婆子笑笑接道。“一家子咱们不说两家话,多年妯娌了,又不是旁人,有些话啊,不用多说的。”
在堂屋里说了会话,几人就往屋里去,看看年哥儿的情况。
施小小站在床前,看着睡着的小孩儿,睡得挺香,情况应该好转了不少,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
在她思索的时间里,众人看了眼年哥儿,就准备出去说话,站在这里打忧到他也不好。他这是真正睡着了,并不是昏迷,还是清净些为好。
“外婆。”眼看大伙儿要出去了,施小小有点着急,当即也不再犹豫,小声地喊了句。
屋里人虽多,可都没说话,静悄悄地,她的声音小,却显得格外清楚,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施小小才不惧呢,仰着小脸儿看着喻婆子。“外婆。把我的符给年哥儿戴着吧,保佑他今个晚上别再出意外,明儿天亮就能进镇请大夫。”
“这孩子,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喻四叔婆老泪纵横。这正是他们担忧的,就怕年哥儿像上回似的,看着要好,夜里又开始发高热。
小小身上戴的平安符,她也是清楚的,当年就是她陪着大嫂一道去求来的。
梧桐山里有个道观,道观虽小,却极有名声,说里头的道长是真正的高人,凡得过到道观里帮助的,无不感激涕零,因为所求之事皆有灵验。
她与大嫂去过两回,都没有被道观接待,里头的道长说缘分未到。
直到小小即将满百日,大嫂又拉着她去了趟梧桐山,这次,道童将她们引进了道观里,由一位胡子发白的老道接待,似是知道她们所求何事般,递了道符给大嫂,说是加持过道法的,需贴身戴着,接着就被道童们送了出来。
这次年哥儿生病,她也想过去梧桐山求道长出手相救,可道观里的只余俩个小道童,说师傅们都外出云游不知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