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男人手中的火光,我这时也已经看清楚了,这个楼梯不仅仅是方向和我记忆中不同而已,就连样式都不一样了。我记得我所在宾馆的楼梯是漆成雪白的,扶手栏杆是石制的,两头大中间小的那种,线条颇有弧度美;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扶手栏杆,却是黑漆漆的,是铁制的,用铁条弯曲成了一朵朵花的形状。抬头看时,楼梯下面正对着我的墙壁上,是一副相当大的钟馗捉鬼图,而我记得我住的宾馆贴的明明是沁园春图,上面印着的是那首著名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跑肚子上个厕所,这外面就变天了吗?还是传说中的神佛用仙法捉弄我老严,把这座宾馆给偷换了?
我越想越是心惊,忍不住大声叫道:“喂!有人吗?服务员!服务员!”
我的嗓门不算小,此时心惊之下,简直是吼出来的,声音更大。然而,我的喊叫仍然没有收到效果,根本就没有人理睬我,包括前面这个正在慢腾腾地走着的男人。我又喊了几声文瑜的名字,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男人手里的火柴似乎是烧完了,又擦亮了一根。看这样子,不会是这里的这个地方,突然停电了吧?
我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心下突然生出想跑回厕所去呆到天亮的想法。气味虽然不好闻,但好歹有灯光照着……
估计是我的心思被什么东西知觉了吧,就是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厕所里的灯,也突然间熄灭了……
一股更大的恐惧袭击了我。我左右看了看,除了前面走着的那个男人手里的火柴,哪都没有亮光。看来,如果不想待在一团漆黑中恐惧,那就只有跟着亮光走了。
我咽了口唾沫,暗中握紧双拳,跟着前面的男人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那男人走得很慢,似乎就是个天生的慢性子。我心急如焚,非常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瑜到底哪里去了,但是……没有亮光,我除了跟着这个男人慢慢地走,别无他法。
我记得我的房间是在3楼的,向下走不需要多久。但是奇了怪了,跟着这个男人一直向下走了5层,楼梯仍然盘旋向下。那个男人手里的火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根,烧完了一支,又擦亮一支,没完没了的。他娘的,这家伙的火柴盒难道跟所谓的乾坤袋一样,里面的东西无穷无尽的吗?
不仅仅是火柴没完没了而已,男人也是在永不止歇地向下走,姿态动作不断机械重复,绝无新花样,机器人都没他这么机械呆板。当然,我心中毫无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一颗心,在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又走了3层下去,楼梯仍然没完。旁边绝无亮光,更没有人声。更令我心惊的是,楼梯应该是通向楼层的,然而,我在楼梯口张望的时候,借着火柴的亮光,我看到楼梯口两边都是铁门紧锁,上面蛛网纵横,见到亮光的蜘蛛向蛛网边上飞快地爬去。这……是宾馆吗?
我走过去用手晃了晃一道铁门。铁门微微晃了晃,发出一阵铁链撞击的当啷声响,低头看时,铁门上有一把巴掌大的大锁,用铁链串着,死死地锁住铁门。而这铁门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开过,更没人维护过,上面全都是铁锈,估计都快锈烂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监狱吗?
可是监狱会有这样的铁门吗?我又怎么会在监狱里?难道……东窗事发,我以为只是睡了一觉,其实是已经被公安投进大牢关了不知多少年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伸手摸自己的下巴和上唇。还好,还是光滑的,没长胡子。再摸头发,也是跟睡觉前一样短,并不是多年不修边幅的样子。
前面走着的那男人并不会因为我停下来看铁门就会停下来等我,他仍然机械呆板地走着,仍然在没完没了地擦火柴。看看亮光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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