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廷兰如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去了。
陈酿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有口气堵在心间。
他并不完全信任赵廷兰,可正如他所说,唯利是图。他图了陈酿一个人情,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呢?
禁足的日子,似乎很慢。
七娘成日坐立不安,苦不能作为。
许道萍与谢菱听闻此事,忙赶着来看她。七娘虽在禁足,姊妹往来也是准了的。
“你可还好?”许道萍一进屋便拉着七娘,“我一听说那事,就担心得不得了。”
谢菱亦拉着七娘,含着泪,不停地点头附和:
“是谁那样坏,这般害七姐姐?”
“菱儿认得的!”七娘噘嘴道,“说来,许姐姐在王贵妃的宴会上亦见过。”
“是……”谢菱思索一瞬,“郑仆射家的郑明珍?”
“菱儿果是我亲妹妹!”七娘抱着谢菱。
“那吴生是她的新先生,她又素与姐姐有怨。不是她,还能是谁?”谢菱替七娘不平。
许道萍只蹙眉道:
“上次宴会见着,倒是个明艳的小娘子。不想这等心肠!”
“如今母亲不让我出门,也不知她在外边何等得意!”七娘直恨得牙痒痒。
许道萍看了七娘一眼,一番犹疑,还是问了:
“陈先生那里,如今怎样呢?”
“酿哥哥倒是信我。”七娘试图掩藏着声音中的愉悦,又有些莫名的失落,“至于他自己,清者自清。酿哥哥说过,笑骂由人笑骂,我行我素而已。”
这确是陈酿会说的话,许道萍心道。只是,他清者自清,旁人未必这般想,否则,又如何会禁足七娘?
明着关七娘,实则隔陈酿。对于七娘的辩白,谢家到底是有些信不过的。
“哎!”谢菱叹了口气,“陈先生信姐姐又有何用?姐姐不还是受着委屈呢!”
谢菱话中有话,似乎在说,关着七娘,是因朱夫人不信她?
七娘猛抬起一双惊诧的眸子看着谢菱。果是如此么?她又垂下眼思索半晌,忽觉委屈,一阵酸楚涌上笔尖。
母亲不信她?二哥不信她?可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七娘直直摇着头,似乎是自语:
“不会的,母亲是怕我闯祸,不会不信我的。”
她又一把拉住谢菱:
“菱儿,你说对不对?母亲与二哥,都是信我的!”
“七姐姐,”谢菱亦握着她的手,“我信你的。”
七娘看了谢菱一眼,只缓缓起身,神情中掩饰不住的伤心与委屈。
在母亲与二哥心里,她是一个会私相授受,会说谎的人么?他们怎能不信她呢?七娘是他们的亲人啊!
那个吴生,什么都不是!就凭着骗来的珠钗胡说八道,怎么会信他呢?
“七妹妹,”许道萍上前抚着她的肩,“不会的。这几日正风口浪尖,大夫人是怕你受委屈。你别担心,陈先生不是说么,清者自清。”
七娘回头看着许道萍,只靠在她怀里,不愿起来。
谢菱亦上前安抚:
“七姐姐放心,母亲是顶心疼姐姐的。”
七娘点点头,不愿她们二人跟着忧心。母亲着实心疼她,可那无关乎信任。
七娘心中明白,家人是无论如何也会救她的。只是,方才一番言语,她忽觉得自己活得卑微,像个傀儡戏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