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哥哥?七娘一惊,只凝着神听。
许道萍遂将陈酿所托之事说与七娘。七娘放下心来,却也有些疑惑,怎又扯上赵廷兰了?
想起过去种种,七娘还有些后怕。
“陈先生的法子,也太慢了!”谢菱忽道。
七娘与许道萍只转过头看着她。此事左不过就是这样处理了,还能如何?
“二位姐姐,”谢菱道,“你们想想,那侍女如若油盐不进呢?再可怕些,郑明珍若是杀人灭口呢?”
“杀人灭口……应是……不至于吧?”七娘有些惊愕,好歹一条人命呢!
“七姐姐你菩萨心肠,可那郑明珍是什么人?用如此下流的法子对付姐姐,又有何事做不出呢?”谢菱有些义愤填膺。
“菱儿的意思是……”七娘试探地问。
“叫她跌个大跟头,才知七姐姐不是好欺负的!”
七娘有些茫然,只微微审视着她。菱儿从前顶胆小怕事的,五郎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七娘倒也说过报复的话,可那时正气头上,又是与自己息息相关之事。
如今谢菱不过为她出头,却说出这般话,七娘也不知该高兴,还是存疑。
“姐姐出不得门,此事交给妹妹吧!”谢菱握着七娘的手。
“你要做什么?”七娘有些担心。
“明日玉福楼有个茶会,郑明珍如今得意,是定会出席的。”谢菱转而一笑,“七姐姐放心,我定替你出气!”
七娘听谢菱这话,倒觉着她有些像自己,那个无法无天,只顾自己快活的小娘子!
许道萍看着这二人,心中隐隐担忧:
“明日我陪着菱娘吧,可别闹出事。”
“是了是了,”七娘点头附和,“许姐姐沉稳,也好帮你。只是菱儿,我怕你受欺负。”
谢菱摇摇头:
“从前七姐姐待我的好,我都记着。此番姐姐受冤,做妹妹的,总该尽些绵薄之力。”
七娘忽有些感动,母亲与亲二哥不信自己,偏一个庶出的妹妹,愿为自己两肋插刀。总算平日里没白对她好。
“许姐姐,”谢菱又道,“烦你同陈先生说,不论什么手段,明日,定要叫吴生在场。”
许道萍犹疑地看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冬日的茶会本该冷清,可因是过年,又近着上元节,此番张罗得极热闹。
小娘子们在家中闷了许久,好不容易出门,皆欢欢喜喜地结伴而来。见着郑明珍,也都热情见礼。
七娘不在,王環不在,她倒是如鱼得水了。
小娘子们一处,总爱说些是非。此处又是玉福楼,免不得提起七娘的事。
一位裹着白狐裘的小娘子,周围聚了几人。只听她低声道:
“听闻了么?谢七娘子那事……”
一人掩面笑道:
“还有人不知么?连我家下人亦传得沸沸扬扬。”
“前阵子她得了王贵妃的字画,且得意呢!”一人附和,“还妄想做郓王妃!她配么?”
“年前谁家不张罗着请位举子先生,”一小娘子语气轻蔑,“如今哪敢啊?”
“咳咳!”
忽闻得人声,众人吓得一惊,只朝那处看去。
两位锦衣小娘子结伴而来,一个着雪青短袄,一个着菱花长袄,髻上金钗珠花颇是名贵。
见那二人来,便有小娘子围了过去。来人原是谢菱与许道萍。
七娘如今声名狼藉,要讨好谢府,自然需亲近她们。
谢菱虽为庶出,好歹是正经的谢家娘子。虽无盛名,亦无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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