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夫人言重了。只是,怎的不见邓姐姐?”
七娘若是小娘子的打扮,如此问来,自没什么。偏她此时是位小郎君,这等言语,到底浮浪了些。
邓夫人也不好责备什么,面上只隐隐有些不快。
陈酿看了七娘一眼,方向邓夫人行礼道:
“夫人见谅,我弟弟年纪小,是个孩童心性,并非有心轻薄。”
邓夫人见陈酿客气,亦温和笑道:
“小郎君多虑了。小女连日奔波,颇是疲累,这会子睡着呢!”
七娘听着,方点了点头。
邓夫人又道:
“不知二位小郎君前来,所为何事?”
陈酿与七娘相视一眼。他们的来意,还是由陈酿这个兄长来说,更可信些。
陈酿方道:
“夫人母女,可是因着船价高涨,才滞留在此?”
提起这个,邓夫人心中霎时涌上一片忧思。这正是她连日来最犯愁之事!
她点了点头,遂道:
“想必你们也是了。哎!那等发国难财的,还真是拿他们丝毫办法也没有!”
陈酿又道:
“怎说没办法呢?夫人便是治他们之人。”
闻听这话,邓夫人忽笑了起来,只当陈酿故意说笑,拿她开心。
她方道:
“小郎君快莫拿老身说笑。”
陈酿与七娘早料着她是这个反应。
他们也不在意,只将商人与船家如何勾结,如何牟利与邓夫人说了个一清二楚。
一语既罢,邓夫人听得目瞪口呆。
一来,国难之际,这样的牟利法子,总是太阴毒了些。二来,自己活了几十年还未看透,却让二位年轻后生识破伎俩。不可不谓之少年才俊!
邓夫人缓了缓,又问:
“既是如此,小郎君该报官去。来寻老身,又于事何补呢?”
七娘心中愤愤,只道:
“眼下的世道,哪有官可报?便是有,待他们抓人审理,咱们还渡不渡河了?”
这话在理,邓夫人一时很是丧气。眼下是知晓了那等阴谋,可又有何用呢?
陈酿四下看了看,见张婆子不在,他遂压低了声音,问道:
“敢问夫人,可是出身汴京邓府尹家?”
邓夫人一惊,他如何知晓?
陈酿方解释道:
“夫人莫怕。上回卖罢驴车,邓小娘子与舍弟提起自己的闺名。我兄弟二人,本与汴京谢氏有些渊源,听闻过邓小娘子名号。”
邓夫人点了点头,同是谢府庇护之人,难怪认得了。
陈酿接着道:
“小生且问夫人,是否想要尽快渡河?”
邓夫人一副“这还有问吗”的神情,只道:
“滞留之人,谁不想渡河南下?”
“既如此,”陈酿道,“那我问夫人要样物件。”
“小郎君要何物?”邓夫人闻言,忽而添了防备之色。
她既问了,陈酿遂道:
“不拘着是什么,只要能证明邓府尹的官职就是。小生自有办法,让你们渡河。”
邓夫人面露犹疑之色,心中悬悬不觉。
要说邓府尹的物件,她身上不是没有。只是,眼前这兄弟二人,不过两面之缘,又如何能尽信呢?
若是以此为由,将开封府的物件交与金人,那她们作为重臣家眷,还有命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