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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寻她,从来都是李蔻来的。
今日怎么姐夫的丫头来了?
那丫头面色焦急,一面行礼一面道:
“谢小娘子,快去劝劝我们娘子吧!”
“怎么?”七娘一瞬站起来。
“我们娘子不肯看御医!”丫头急得直跺脚。
七娘蹙眉。
六姐姐平日是最遵医嘱之人,如今有孕在身,岂会不看御医?
丫头接着道:
“宫中的吴妃娘子染疾,平日诊脉的刘御医被留在宫中,翰林医官院令指了位御医来。谁知娘子偏是不依,说只看刘御医!”
这个刘御医,名唤刘敏,七娘倒有些印象。
那时他还不是御医,四姐夫薛仁来过府诊病,每每是他跟在身后,也算是四姐夫的弟子了。
而后刘敏能独当一面,薛仁便将他调往扬州坐镇。
不想,如今已是登堂入室的国医之尊了。
刘敏与谢府有这层渊源,难怪谢蕖更信任些。
眼下多事之秋,又有个王環在府上,姐姐谨慎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七娘遂道:
“明日待刘御医来诊,不就是了?”
丫头摇摇头:
“宫中贵人病势来得猛,只怕刘御医短短几日回不来。”
七娘闻言,心下打鼓,忙随丫头去了。
方置谢蕖屋中,只闻得闹哄哄的,一屋子的人都在劝。
王绍言坐在床沿,一脸无奈。
李蔻立在谢蕖身旁,寸步不离。也难怪方才不是她来了。
“六姐姐。”
七娘一声唤,王绍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忙起身让座:
“七妹妹,你快劝劝她!如此胡闹,怎生是好?”
七娘一愣。
自重回王府,姐夫还未这般客气过!这会子又成七妹妹了!
七娘笑笑,也不推辞,遂直直坐下。
不待她开口,谢蕖便抱怨起来:
“不过是生个孩子,也不是没怀过,哪里就需成日的请脉?”
七娘拉上她的手,俯身耳语道:
“姐姐是怕,新的御医有蹊跷么?”
谢蕖闻声一怔,顺势点了下头。
七娘遂道:
“怕是姐姐多心了。”
谢蕖神色沉了沉,只不言语。
七娘只当她忧心太过,遂向王绍言道:
“姐夫,不如,今日先打发那御医走。左右,一日不诊脉也无妨。刘御医明日若回来,自然是好;若不回来,姐姐可不许耍赖了!”
这是缓兵之计了。
王绍言见七娘也拗不过谢蕖,只得应下,遂亲自送御医去。
待人都去了,屋中唯留李蔻。
七娘方正色问:
“六姐姐在担心什么?”
谢蕖紧抓着被角,与李蔻面面相觑。
李蔻笑笑,打岔道:
“不过是担心庸医害人,七娘子方才不是还问过么!”
七娘直视李蔻:
“这说不通。”
放眼王府,谁不是护着谢蕖的肚子?
尤其王夫人,对于御医的医术与医德,必定是再三甄选。
明摆着有过节的,也只王環一人。
可她自西蜀而来,初来乍到,又如何能在御医身上做手脚?
御医不可能害人!
“六姐姐,”七娘神情严肃,“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谢蕖闻声一颤,回避着七娘的目光。
七娘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谢蕖的肚子。
忽而,她猛一个激灵:
“姐姐,你肚子里,当真有小侄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