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过,还有一人,倒同王環一般境况。
方至王夫人院门,她一抬头,竟见七娘迎面而来。
王環低头笑笑。
果真是想不得,刚思及谁,谁就来了!
七娘亦见着她,心下猛地一紧。
她一把抓上丫头的手,摒住呼吸。
“小娘子?”丫头被抓疼,只不解地望着七娘。
七娘一愣,这才松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沉下心绪,方缓步行上前去。
王環依旧一脸温和,像对着寻常闺阁姊妹。
她先行了礼:
“谢七姐姐。”
七娘顿了顿,还一礼:
“王小娘子。”
一个称呼亲昵,一个却是说一不二的生疏。
跟着的丫头们只一脸尴尬,催促着二人进屋。
王夫人正吃茶,手忽地顿住。
她抬眼看向门边,这二人怎会一同来?
她心头一声荒诞的笑。
近来奇事颇多,可都不如这一件!
二位小娘子行礼问安,方坐下吃茶。
几人面色平平,却各怀心事。
王夫人含笑,问道:
“听闻,昨日你姐姐闹脾气,不愿看御医?”
七娘心下一紧,看了王環一眼,忙起身回话:
“姐姐孕中性情有变,昨日已劝过了。七娘想着,不如等刘御医回来。”
“胡闹!”王夫人忽道,“你们当儿戏么?她也不是没生过孩子,怎如此不知轻重?”
也不知姐妹二人防什么?
王夫人自己的孙子,还容得家中加害不成?
她又缓了缓神情,只道:
“回去同你姐姐讲,不许再闹了!”
王夫人看了王環一眼,又向七娘道:
“叫你姐姐放心,安心养着便是。”
七娘只得敷衍应下。
姐姐的事,还不知能瞒到何时,须得尽快“流掉”才好!
王環见二人一唱一和,不免朝七娘多看了几眼。
她目光温和,却藏着一股锐利,直要将七娘看透。
谢七娘的忧心中,似乎,还有分恐惧……
王環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请过安,二位小娘子一前一后而出,形同陌路。
其实,没闹起来,已然很好了。
待走远些,王環方问道:
“二嫂闹着不看御医,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最爱打听闲话,自然也清楚,只道:
“此前皆是刘御医看的,听闻是谢娘子姐夫的徒弟,自然更信任些。”
王環眼色一沉,嘴角却挂起一个笑。
二嫂的胎,果然来得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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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里,七娘坐下廊下看夜雪。
谢蕖的事,依旧让她提心吊胆。王夫人已然发话,明日必定会有御医来。
到时,怎生躲过呢?
七娘叹了口气。
从前在汴京时,也爱这般看雪。
丫头们铺了软垫绒毯,众人偎坐一处,夜话谈心。
阿珠还会亲手做些藕粉桂花糖浆,沾着新出炉的柿饼给她吃。
七娘又呼出一口气,霎时凝成白霜,散在飞雪之中。
丫头自暖阁中探出头来,唤道:
“小娘子,晨起不是要捣寒衣么?东西已齐备了。”
七娘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多事之秋,不论前线,或是后宅,皆不得安宁。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可此时,唯有七娘孤孤清清的捣衣之声。
酿哥哥,你能闻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