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相较之下,姊妹二人的境遇已是万幸了!
“你不该留在此处。”朱凤英蹙眉,“你不似我,我早晚是要去陪阿楷的。”
七娘一把握住她的手,满目惊恐,又带着心疼:
“表姐,你莫说傻话!咱们好不容易重逢,你莫吓我!”
朱凤英挤出一个笑,抚了抚七娘的发辫。
忽而,她蓦地一愣。
这该死的金人发辫!
朱凤英又蹙紧了眉。
“七娘,我不过是有气。你别当真。”她安抚道。
左右,也要先护七娘回国,再报了亡国之仇。否则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阿楷?
朱凤英又看向七娘,笑得很温柔:
“想不到,多年不见,我的小表妹已嫁作他人妇了。”
这个“他人”,自然是说陈酿。
七娘叹了口气。
陈酿于她,是生死未卜的。
他同自己一样活着么?他又在何处呢?是否,也日日为自己悬心?
“表姐,”她垂下头,“我思念酿哥哥。”
“或许,”朱凤英若有所思,“我有法子。”
七娘怔然。
二人一个被困在金皇宫,一个困在完颜宗廷的九王府。连与宫门府外联系也不能够,何况乎大宋?
想来,这也是完颜宗廷为何放心七娘进宫的缘故。
纵使二人相认,也不过是困兽。
“有一个人。”朱凤英沉吟,“只是,不知该不该信。”
此话既出,七娘亦猛地反应过来。
这些日子除了埋头苦读,她亦暗暗打听着时事。那人,只怕是如今唯一可倚仗的了!
“表姐是说……”七娘四下看过一回,压低声音,“秦桧,秦大人?”
朱凤英默不作声,只点了一下头。
如今还能与宋地通信的,唯他一人!
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更谨慎些。
七娘思索一阵,兀自盘算。
此前在汴京之时,倒未见此人有甚名气。反是国破之后,声名鹊起,被当做忠心护主的义士。连带着家人,也受尽礼遇。
酿哥哥与他,似乎还有过一面之缘。
七娘方道:
“记得酿哥哥讲过,此人聪敏机警,非常人所能及。忠可护国,奸可亡国。”
朱凤英点点头:
“虽说,唯有他身上能想想办法,但咱们也需斟酌一番。毕竟人心难测,忠与奸,都未必是见着的模样!”
“娘娘,宫门快下钥了,九王府派人来接乌林侧妃。”
门外传来侍女的高唤。
姊妹二人一瞬揪紧了心,四手牢牢紧握。
窗外已洒下夕阳的光,又一丝一丝地暗下。她们深深凝视着彼此,渐渐松开手。
“七娘!”朱凤英蓦地唤。
七娘转身看她,却不得不向门外挪步。
朱凤英强忍着眼泪,嘱咐道:
“当心,谢菱。”
七娘心头又猛撞一下。
菱儿,变作这等奸佞之人,无不是一番锥心之痛!
她强撑着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有些事,是由不得她不接受的!
回府路上,七娘倚在马车一角,极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这些,是不能让完颜宗廷看出端倪的。
待马车停驻,她深吸一口气。下得车来,只见完颜宗廷正亲自等在府门口,含笑望着她。
“去了一整日,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