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般选么?
似乎,也只能这般。
又想要二哥的爱慕,又想要大哥的谅解,是否太贪心了?
她看着秦棣,只觉一团气噎在喉头。
“二哥,”她哽咽,“鱼与熊掌,到底不可得兼。”
秦棣轻轻揽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阿榛,该来的总会来,你别怕。一切,有二哥顶在前头呢!”
“眼下最要紧的,是你平安归来。”
秦榛埋头在他的心口,说话声音越发羸弱。
自古以来,送亲人上战场,总是令女子万分动容。
秦榛在他胸膛蹭了蹭,埋得更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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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偌大的大殿之中一声,声响尤为刺耳。
一本奏折摔在大殿中央,落地时,朝前滑了一段,正停在一官员的脚边。
官员端直站着,猛然一愣,肩头竟有些发抖。
“废物!”坐在高位的完颜亶胸口起伏,“九年未曾动手,你们手生了?”
他一把拍上案几,轮廓分明的面容更添一分威严。
身着金国服饰的群臣面面相觑,连忙施礼:
“皇上息怒!”
“启禀皇上,”一老臣上前,“南边几路,四王爷已带兵支援,请皇上放心。”
提起四王爷完颜宗弼,完颜亶的神情暗了暗。
当年皇位之争暗流涌动,虽防着完颜宗弼,奈何根基太深,未能连根拔起。
如今恰逢战事,他本为金国大将,倒不得不倚仗他了。
完颜亶撑坐在皇位,默了半刻,道:
“四皇叔那处若有消息,速速来报。”
“晓得的。”老臣应声。
完颜亶微眯着眼,看着大殿下的排排臣子,忽生了一丝兴奋与热血。
自他登基以来,这是头一回临对大战。
少年天子血气方刚,总想着建功立业,日后青史之上不弱于人。
下朝之后,完颜亶只留下几个心腹大臣,一同等待战况。不觉间,天已黑了许久。
又吃了一盏奶茶,他遂低声向侍儿问:
“谢七先生可歇下了?”
“窗间还点着灯,似乎在作文。”侍儿应声。
完颜亶点了点头。想着七娘或许因为知晓战事而兴奋,又有些惶惶不安。
殿中的心腹之臣自然更懂察言观色。
一官员看向完颜亶,唤道:
“皇上,帝师来咱们大金已十年了吧。”
完颜亶一时恍然。
自他登基,七娘的身份便不再是危险,他遂再未刻意隐瞒。朝堂上下虽不大提,多也心知肚明。
“十年礼遇,”官员道,“想来,如今也该是帝师知恩图报之时。”
这话说来奇怪。
完颜亶看向那官员,却不言语。
官员嘴角噙着一抹笑,接着道:
“宋军的陈酿陈大人,似与帝师关系匪浅。”
这话并未说透,但在场之人谁又不知其意呢?
有关系,便是牵制;关系匪浅,则是更深的牵制。
完颜亶沉吟半晌,方道:
“先等战果吧。帝师之事……稍后再议。”
官员看向他,微蹙了一下眉。
皇上是动了恻隐之心?
但完颜亶不言,他亦不好再劝。一肚子的算计谋略,只得咽了回去。
七娘正于屋中作文,忽觉背脊一凉,手指微颤。才写下的文章落了墨点,尽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