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你便被玉罗山逐出了师门。”
厉映桀的一番话说到了段奕的痛楚,段奕一挺手中的虎裂枪,便向厉映桀冲来。厉映桀见段奕来势汹汹,不想和他碰硬,身形一变,闪到一边。哪知段奕这一招只是虚招,长枪一晃,段奕已冲进人群,虎裂枪所到之处,飞沙走石,人哭狼嚎,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落星以剑为盾,在那些孩童周围织出重重剑影,意欲突破剑影之人,非死则残。
段奕在人群中左右冲杀,裹挟着魔道人马的刀枪剑戟,艰难向前,而厉映桀一招失算,已把自己阻隔在战团之外,此时想再透过重重人群加入战团已是万难,只能在战团外徒劳无功的指挥着。段奕一路冲杀,落星护住众孩童,紧随其后,已是渐近西门。这一路,段奕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勇于进攻,而疏于防御,等他俩一路奋杀到西门门下时,段奕身上已经布满了刀伤剑痕,鲜血浸透衣襟。而那些魔道中人也已经杀红了眼,不顾生死的汹涌而来。段奕所用的招式极费体力,此时他已觉得手中的虎裂枪似有千斤之重,招式渐缓。眼看就要杀出城去,就在这时,段奕抬眼看到,有人正拨动城闸,段奕知道,这城闸一旦落下,他和落星便再无希望杀出城去。可魔道的人不怕死般汹涌而至,自己也已身心俱疲,这短短几步,他竟无力冲杀过去。果真天命如此吗?段奕仰天长啸,手中的虎裂枪如风舞动,一时之间,他门户大开,已是全然不顾自己生死的打法了。凭这口气,段奕堪堪逼退了魔道人马的进攻,向前又挪动了几步,但离那门闸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柄长剑趁虚而入,洞穿了段奕的胸膛。段奕一声怒吼,长枪点地,鲜血顺着枪杆流落于尘埃之间,落星看在眼里,却无奈魔道人马众多,他堪堪护住十几个孩童不受伤害,根本无力对段奕施以援手。段奕啐出一口热血,站直身子,拼尽全身力气,把手中的虎裂枪奋力甩向那拨动门闸的魔道之人,那魔道之人应声落地,段奕朝落星大声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段奕大喝一声,用力扑倒了两个前来阻止的魔道之人,魔道众人见段奕来势凶猛,全是拼命的打法,一时心中大骇,畏畏缩缩着不敢近身,落星趁着这个时候,舞动长剑,护着众孩童冲过了城门。
段奕背向城门方向,浑身是血,堪堪站立,一声大吼,魔道众人被他的气势所镇,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此时,厉映桀已经挤进了战团,见段奕立于城门中央,拾起一把铁剑,向段奕掷去,段奕已无力躲闪,那铁剑洞穿了段奕的胸膛,段奕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摇摇欲晃。魔道众人被厉映桀的这一剑激起了勇气,一声呐喊,冲上前去。
忽然,一袭白衣从天而落,飘落在段奕身旁,剑弧所到之处,魔道人马纷纷躺倒在地上。那白衣女子扶住段奕,凄凄喊了一声“段郎”,已是满脸泪水。段奕勉强睁开双眼,无限温柔的看着那白衣女子,伸出手去,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滴,却终于无力的垂在半空里。
“灵儿,”段奕低低的喊了一声,脸上挂着醉人的微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白衣女子正是魔灵子,眼见段奕气若游丝,魔灵子心如刀绞。段奕躺在魔灵子的怀里,痴痴的看着她,如同看不够似的,说道:“灵儿,十年前咱们相逢的那一幕幕,我终不能忘记,十年来,我时时梦见你,只有今日,你这样揽着我,我才感到如此踏实。灵儿,我再不能陪你去陌原了……”话音未落,段奕已经恋恋不舍的合上了眼睛。
“段郎,段郎。”魔灵子一声声哭叫着,把段奕紧紧抱在怀里,可段奕的躯体还是在渐渐冷去。就连魔道众人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场景所动,竟纷纷驻足。
魔灵子抱起段奕,在段奕耳边低语着:“段郎,陪我再回陌原好吗?从此之后,什么事什么人都不会再把咱们分开。”一步步向城外走去,就在这时,厉映桀手持长剑,一剑刺穿了魔灵子的胸膛,魔灵子喷出一口鲜血,缓缓躺倒在尘埃里,双手却还紧紧的抱着身躯早已冰冷的段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