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也十分友善。他有时候想,若他果真玩世不恭,不谙文墨,或许他也就此熄了谋嫡的念头,可偏偏他聪明颖慧,比其他皇子都要出挑。
太子虽温和,可自从他们兄弟各自成了亲有了家室,就再也不复以往的亲近,而是彼此猜忌,若非如此,四弟又怎会那般步步紧逼,他多年蛰伏,一则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谋嫡,二则也是缺少谋士贤臣。
而庆国公贪占军田案却给了他一个契机,因济王兄回护,兵部给事中的弹劾屡屡被压制,在他王府附近一个小酒馆喝闷酒,他本着打个招呼就走的心,谁知却与那给事中越聊越投机。
喝了四五坛女儿红,那兵部的给事中也吐出不少军田案背后的猫腻,那一夜他辗转反侧,想起多年的荣辱起伏,想起母妃在宫中受到的委屈,想起面团性格似的太子却将坐拥天下,他越想越气,他不服,既然济王都能争一争,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小时候先生不也自言自语般说过,他的学问在诸皇子中堪称翘楚么?
父皇自诩贤明,当初不还是跟隐太子争夺了皇位?
翌日他在朝堂上痛陈府兵制改募兵制的种种弊端,以及军士不满的是背后军田被贪占的事实,他看到父皇眼中闪烁的欣赏,那一刻他好像精神焕发一般。
等到他领了皇命去了鲁州,又遇到了孟绍辉,孟绍辉一眼就看出他的雄心,咬指为誓,效忠于他,如今他在朝臣中已经树立了好口碑,又有了贤王的名号,想起过去种种,亦觉得恍如昨日。
穿过嫩柳柔枝的春风尚带着几分凛冽,吹拂在他面上,使得他精神一振,说道:“如今太子渐得圣心,不知绍辉可有良策?”
他不是庸俗之人,自然也知道皇上这是给太子最后的机会了,毕竟太子是皇上和文德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文德皇后与皇上结发情深,太子虽然才能庸碌,对父皇也算诚孝。
孟绍辉将裕王面色的变幻收在眼底,说道:“以王爷之英明,也知太子此时也不足以与十年前同日而语了,不过是强弩之末。”
“哦?”裕王驻足,问道:“此话怎讲?”他思来想去,认为只要太子不出什么大错,父皇还是不会轻言废太子。
孟绍辉缓缓分析道:“太子最大的优势和倚仗,就是皇上和文德皇后的恩情,以及宋阁老的扶持,当初传出宋家七爷要与梁三姑娘成亲,王爷还记得当初微臣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之事。”
“不错,当初还是英国公夫人想要在其中牵线,”裕王说着,想到当初梁国公夫人做了英国公夫人的全福人,两家交好,若宋昀真和梁若琳结合,宋梁两家结成秦晋之好,那太子一派就更是刚不可破了。
他和裕王的几个谋士深夜商议,最终决定利用济王来破坏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