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府内,书房中灯火通明,儿臂粗的巨烛将室内照的恍如白昼。
书房外严密把守着的都是济王的亲卫。
肖朗坐在那里,不由瞥着上首宝座上坐着,一身宝蓝色立龙王服的济王,大周礼制,天子方可用团龙,皇子们的袍服可用立龙,至于郡王等旁支,多用蟒袍,通常皇帝为表对臣子的恩宠,也会赐下穿过的龙袍,但是循例都要挑去一爪,也为蟒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思绪纷飞想到这里去,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间屋子里等了将近三个时辰,吃喝拉撒都没有离开过罢。
他能感受到济王的紧张,在他们这样的位置,机会不多,若再不能扳倒太子,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找到这一次铁证,并且扩散舆情,挑起天下仕子的怒火,是多么不容易啊。
可是也没必要这么熬着罢,肖琅觉得坐的浑身发僵,刚想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臂,突然听见两扇朱漆冰裂纹槅扇门被推开了,安庆候走了进来。
不待他行礼,济王已走上前来,扶住他道:“如何?”
徐兆宽答道:“皇上已命禁军统领带兵将东宫和沈府围住,因是在内守着,故而外头看不出来,却是外松内紧,另外皇上派了童哲持金牌令箭去了西山大营。”他原本就在兵部任职,又曾带兵打仗,打听军队的动向还是不难的。
济王一面扶他坐下一面说道:“看来父皇这回是真动了心思,宫里的内应传出消息,皇上见了傅宣良后,便命宋阁老、陈阁老和秦国公会审沈阁老。”
大理寺和监察御史中很大一部分人的官职品阶都要比沈阁老低,有些人甚至还是沈阁老的门生,根本没有资格来办理这桩案子。
而秦国公不一样,是当年跟着皇上打天下的,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连济王都曾在他麾下学习过兵法,当年跟着皇上打天下的人或死或伤,秦国公也很识相,如今早已年迈不怎么上朝了,更别提过问朝政,皇上必然是真想查清事实,才会动用秦国公。
秦国公也的确是审的起沈恒正的。
济王面上闪过一丝喜悦,徐兆宽又道:“姓权的那边……”
济王答道:“本王已安排了人过去,况且有薛湜在。”
安庆候道:“权有荣利用女色,将安徽绝大多数官员网织为自己所用,想必合肥守备、都指挥使司都已不大可靠,若真做绝了,薛佥事即便武功出类拔萃,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济王沉思道:“此事本王也想到了,只是在安徽用兵,非父皇而不能为,父皇既然已经查到沈家身上,想必会考虑到权有荣这头,如今也就只能看薛湜的能耐了。”
徐兆宽也知道济王此时即便可以动用江浙那头的军队,也不能动用,不然就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若薛湜这个年轻人真能从这种情况下,把人证带回京,那可真是大功一件。不过即便不能带回来也无妨,只要有傅宣良带进乾清宫的那些试卷在,就不愁没有铁证,就定能扳倒沈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