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顾恩阳想到当年跟在他身后叫着哥哥的少女,面上同样浮起一分柔软。
余有台当年同顾家走的很近,自然知道顾家当年曾有这样一位嫡出的姑娘,只那倒是二三十年前的往事,同他又有何关系?
“有台可知老师入阁前,在何处当差?”
“世人都道老师早年在詹事府,是最早辅助在陛下身侧之人。”
顾家能屹立京城几十年就是因着这份从龙之功。
余有台不知顾恩阳为何要提顾家旧事,只顾恩阳说起他就听着就是。
“是,我二十五岁中进士,二十六岁入詹事府,二十七岁开始为陛下做侍讲。”
这在当年已是一份天大的殊荣,就是他的父亲都对他赞誉有加。
“是不是老师觉得老师扯得有些远?”顾恩阳面上浮出一分笑,只这笑中带着分苍白,让余有台的心瞬间被提起。
“先帝对陛下一直赞赏有加,所以极少会约束陛下,当年,老师同陛下走到近,陛下便会经常出入顾府。”
之后的故事俗烂又狗血,意气风华的少年、春华正茂的少女,一位如天上的繁星般耀眼,一位如枝头的春蕊般娇艳,一经相遇就如同干柴烈火,待被顾恩阳等人发现,少女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先帝对太子虽然极为满意,可先祖定下的规矩却是说什么都不能打破,顾家太过显荣,不能出上一位太子妃,更不能出来一位皇后。
事发后太子被困在宫中无旨不可出宫,而顾府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在一番谋划后,独自一人离京,等顾府费劲心力寻过去,只看到一座孤坟。
天真明朗的少女到死都不曾后悔,也到死都不愿原谅太子。
所以她将余有台送给了一个年过三十依旧无子的农户,只盼着他可以做一个普通人。
余有台的面上一片苍白,他对身份做过无数的假设,却从未如此大胆狗血过。
“陛下……可知?”
顾恩阳摇头:“小妹离京后,陛下和顾家都曾寻过,但几年过去没有一点音信,渐渐的也就淡了。”
景帝当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转眼近三十年过去。
时光最容易带走一切的过往和回忆,那曾经被他误了的少女都已是要无人记起,又何况是她的孩子。
“除了老师,还有谁知道?”
顾恩阳负手看向窗棂,许久淡淡的回了一句:“太后和皇后都知道当年事,但你的身份他们是否知晓我就不得而知。”
“我的家人到底因何过世?”
“我不知,这些年我也曾私下查过,但对方很谨慎抹去了所有痕迹,无从查起。”
就因为对方太过隐蔽,所以余有台当初要出京,他便想了法子送他去了山东,那人不论是谁,怕是都隐在京中。
所有的消息都太过难以接受,余有台死死的抓着太师椅的扶手。
“老师就当学生从不知此事。”
他依旧只是一个出身不显又不愿汲汲营营向上爬的普通人。
“你放心,有我在一日,就会护着你一日。”
当年没能护住他的母亲,现在就来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