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这次是真的眼泪汪汪了。
凤小十见状忍不住笑,又被凤崇光狠狠瞪了瞪,这才乖乖地告退。
凤崇光一路揪着凤殊的耳朵去凤珺夫妻俩的练功场所。
“怎么回事?你确定是小十给你下的蛊虫?确定是呱唧虫?岐宗刚才答复说并没有发现她跟以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凤珺眉头皱的死紧,显然她刚才的留言给了带去了不小的冲击。
“是真的。我跟她对视的时候,有某个瞬间,她的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凤殊将虫卵弄出来,小心翼翼地连同罐子一起递过去。
“太爷爷,她身上有虫族的气味,非常明显。我怀疑她是被虫族给寄生了,不是蛊虫的那一种控制,是真正的虫族寄生虫。”
“你确定?我没有闻到。如果真的有寄生虫,我不可能一点都感应不出来。”
凤崇光对此表示怀疑,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一路上他对凤小十还算友好的缘故。
“你确定你能够感应出任何一种类型的寄生虫?”
凤珺更加倾向于凤殊的判断,尽管他也有些惊疑不定,但罐子里的虫卵却是真实的,而凤殊并不可能为了诬陷姐妹特意弄出这么一只虫卵来恶心人。
“详细说说看。”
凤殊于是将刚才跟凤小十单独相处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描述了。
这一次,不单只是凤珺,凤崇光也皱起眉头来,“小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粗俗的做法?就算是为了试探,也应该用正当的方式才对,小十以后要是跟你学怎么办?”
他指的是她学男人的样子调|戏凤小十的言行实在是太过了。
“你懂什么?小九不是喜欢跟人肢体接触的人,她会突然这么做,只说明她是有心为之。”
凤珺挥手,“你去暗中盯着小十,如果真的有苗头,不要心慈手软,将人关了再说。”
“叔公,不要跟她走太近,也注意不要让其他人跟她有肢体接触,如果无法阻止,一定要记下来是那些人……”
说到这里,凤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脸色陡然难看无比,“不对,她在我之前肯定已经接触过不少人了,太爷爷,恐怕我们凤家已经出现了不少类似的破绽。”
凤珺还算镇定,“在陷入昏迷之前我跟你太奶奶已经讨论过这种可能性了,婉秋既然敢在你回来之后立刻离家前往战场,说明这一方面没有让人钻了太多空子,就算有,肯定也已经解决了,或者最起码的已经控制了大局,你不用担心。”
凤殊的神情却丝毫不见轻松,“不,太爷爷,如果我没有回来,如果我不会解蛊,如果我会但是却时间不够,我们凤家的直系,除了战场上的,几乎被一网打尽。在没有将寄生虫或者蛊虫全部清除之前,不能掉以轻心。”
凤崇光笑了,表示她这是杞人忧天,凤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挥手让他退下。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小九?”
等到只剩两人独处时,凤珺神情严肃。
“您知道的,太爷爷,凤家守护兽跟着我。现在我实力不强,但会一点别的能力。”
凤殊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心要透露一点东西,“百子千孙蛊毒本身就不容易解开,更何况,还是以虫族为蛊虫。我当时是真的赶鸭子上架,能做的也真的是像太奶奶说的一样,说好听点是放手一搏,说难听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没有守护兽,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隔离室。”
凤珺指出来,“可是守护兽跟你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解蛊的时候根本就没我什么事?他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在害怕什么?”
梦梦突然发声,凤殊抿唇。
“你不明白,有时候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不代表就要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对方,双方都需要有私人的空间,要有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将人生的大小事点点滴滴通通跟对方分享,那是信任,也是负担。”
梦梦冷笑,“你这是狡辩!明明就是在害怕!你害怕将自己完全袒露出去,会遭到对方的伤害。但是凤殊,你别忘了,至亲就是要丢到垃圾桶的存在,想要拥抱他们,就要随时做好被他们捅伤的准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就是所有亲密关系都必须经历的悖论。你拒绝交出自己,那就别怪别人也对你有所保留!”
凤殊不吭声,脸色却微微发白。
尽管不愿意明言,但她心底的某个地方,却在某种程度上认同它的话。
她跟人保持距离,不愿意交付自己的全部信任,也不愿意让对方靠近自己,总是想要划清界限,的确是害怕被亲近的人再次伤害。
“它在跟你交流?”
凤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双眼微亮,“它能听见我说话吗?前辈,您现在愿意见晚辈了吗?”
“傻啦吧唧的,还晚辈,明明按照人类的标准,我还是个年轻人,比他年轻多了,哼,不要脸的老家伙,倚老卖老能占便宜的时候就装模作样称长辈,装幼卖萌更有优势的时候倒是自称晚辈了,我才不上当,哼!你爱跟他扯皮就扯皮,我懒得理你们。”
“你这算不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随你怎么说,激将法这么老套,我才不上当,哼哼哼!”
梦梦这一次突破显然让它长进了不少,从前很难不受她的话影响,现在说保持沉默就当真沉默是金了,任由她怎么威胁利诱哄都不再出声。
“看来我跟它没缘分。”
凤珺叹息,“要不然怎么说你是天命之人呢?这么多代人,也就你得到了它的垂青。”
垂青?凤殊顿时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
她将时间流速的事情说了,只不过张冠李戴,将功劳都推到了梦梦身上去。
这一次,轮到凤珺牙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