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前去,只要说出‘截教’二字便可。”说罢看向周白,有些不明白这个‘截教’究竟是什么。
周白心神一跳,皱眉道:“你们国师在何处?”看向女官来的方向,官道尽头是巍峨皇宫,然而在他的感知里并未在皇宫中看到任何仙阶的修士。
青苑顺着周白的目光看去,捂嘴笑道:“前辈你在想什么呢,国师是男子,怎么可能住在皇宫大内。”
凤来也舒了口气,刚才听到青苑说完,她也险些以为国师和陛下之间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凤来抱拳道:“国师的道观就在正南方向的解阳山,既然国师要见你,那你便过去吧。”说着再不理会满头雾水的周白,拉着青苑的手就朝桥下的小巷走去。
“凤来别拉我啊,我的裙袖都被你扯坏了。”青苑小步跟着凤来,回头向面面相觑的女兵们说道:“你们就散了吧,国师说了,这个男子是好人。”
“国师派你来传话,你为什么要从皇宫跑来?”凤来皱眉道。
青苑不禁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总要换件衣服再来吧.......”
顺着夜风,周白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摸了摸鼻子不禁摇了摇头,转身朝南边的街道走去。
夜已深,月光更胜。
当周白来到解阳山的时候,已是两更天了,天上的月光洒落山林,虽是妖族住地却不见丝毫阴魅鬼气,清冷如水的月华中,隐隐有一道流光落在了石径尽头的道观之内。
山路蜿蜒曲折,石阶上还有些许略带湿意的碧绿苔痕。
周白穿过清幽的山林,一个颇为古朴的道观落入眼前,周白抬头看去,只见道观虽然简陋却也有着于世尘封的莫名感觉。
当看到道观匾额时,周白舒缓的眉头不禁锁起,此地道法自然,独立世外,但门扉上的匾额却给人一种极度的违和感,明明是一个道家道场,却偏偏挂了一个佛门之名。
周白不禁读出了匾额上的三个字‘聚仙庵’。
何为‘庵’,庵者紧闭房屋,特指女性修行所居的寺庙,换句话说道门为‘观’,佛门为‘庵’,匾额字迹娟秀显然出于女子之手,虽未落款,但周白仍能感觉到一股人道气运的残余。
能御使人道之气的有两种人,其一是儒家大能,其二便是官家帝王。
周白回头看去,远处的皇宫依旧灯火辉煌,面前紧闭的门扉内却是清冷空旷,就在他打算伸手叩响门扉的时候,一个缥缈无踪的声音从庵内传来。
“周白道兄请进。”
周白闻言一笑,推开了大门。
一入庵观,周白只觉眼前一亮。
只见夜空中,月光如水,凝做一团月华,让周白置身清辉当中,而眼前的那个中年道人却仿佛人间的明月般,让人挪不开眼目。
忽然光团爆发,静夜皆白,无处不生清辉,那院中桃树,历历在目,连最细微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一个有道真修。”周白心生感叹,也不言语,而是静静的站在小院边缘,看庭中的道人汲取月华精元。
一阵风起,桃树摇曳,片片落下,下了一场花雨。
道人于树下久立,身旁突然飘出两滴透明的清水,一滴生机四溢,当为万物之源;另一滴死气弥漫,像是生命终结。
桃花在桃树上为生,离开枝丫便是死,落在地上溶于泥土中,就会慢慢消解为肥料,最后又被桃树的根须吸收,周而不死,生生不息。
而他手中的两滴清水也是如此,生生化死,死又化生。
清水滴落,遍地桃花萌生枝芽,短短数息便已长成茂盛桃树,花开败落,满树鲜桃。
周白伸手摘下面前的桃子,咬了一口,桃肉入口即化,成为精粹至极的月华灵力流入体内,这些灵力虽然对他的修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提升,对于凡尘修士来说,却是世间少有的灵果神物。
道人一挥长袖,满院果树尽数消失,只剩下身边枝繁叶茂的桃树和铺满院落的粉红花瓣。
“贫道如意,见过周白道兄。”道人面露微笑,两撇八字胡也随之展开,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意。“积雷山的平天大圣,便是我家兄长。”
周白这才了然道:“原来是如意道友,前些天依稀听闻奎牛道友有一族弟在极西之地静修,想必便是阁下了吧?”
如意真仙颔首道:“确是贫道。”
“道友这一手造化之术鬼斧神工,当真让我叹为观止啊。”周白张开手掌,咬了一块的鲜桃瞬间化作星星点点,洒落在了桃树下。
如意真仙摆手道:“不过投机取巧,哪里及得上家兄根基深厚,境界稳固。”
两人闲聊片刻,如意真仙也说起了月前受到的传讯,不禁叹服道:“道兄当日只身拦下燃灯,如此大义家兄和积雷山的十万兵将感激在心。”
“前几日听闻无定山外,有一修士在逃遁的同时将无定山的色冴重伤,掐指一算便知是道兄所为,如今见到道兄无事,贫道和家兄也就可以放心了。”
周白闻言苦笑道:“燃灯此行本就是为我而来,说到底是我连累了奎牛道友和积雷山的众人,于情于理我都要亲自处理才对。”说道这里,周白连忙问道:“不知那天以后,佛门是否对积雷山动过手?”
如意真仙面露得意,摸着胡须笑道:“准圣无功而返已经算是落了佛门的面皮,他们之后曾派来伏虎罗汉和八百比丘想要围剿积雷,却被摩柯道友设计埋伏,比丘覆灭、伏虎败逃。”
周白点了点头,放心道:“如此就好。”洪荒世界一重面皮,二重因果,一次出手不成功,短期内佛门自然不会再次出手。
西行在即,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佛门身上,现在掉了面皮无事,等西行结束,佛门大兴之势无可匹敌,到那个时候,这些因果自会一一结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