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的显现出来,将‘咯咯’大笑的男婴抱在了怀里。
手掌一合,视线不断拉远。
看着东土神州唯一的金光所在,周白叹息道:“陛下给我讲这么多,是想让我出手杀了他吗?”直到现在昊天也没有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反倒是不断的给他解释这些他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昊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的巨大石台,眼神既有渴望也有后悔,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也不能做,他的身份和背景限制了他的行动范围,也禁锢了他的思维方式。
“滥杀无辜是违反天条的,小心朕派天兵天将前去捉拿你。”昊天平淡淡的说道。
这是玩笑吗?看他的语气倒像是在威胁警告。
周白哈哈大笑,现在的昊天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而不是那个满身虚假,刻意结交的虚伪模样。
“在下可没有在天界任职,陛下如果想抓我,还是要先去金鳌岛说一声才行。”周白微笑道,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周白笑道:“陛下唤我前来就是为了讲解这些吗?如果没有其它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听到周白的话,昊天面色一沉,眼眸中涌现出森然的冷芒。帝王一怒伏尸万里,无尽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不断的排挤着周白。
虽然无形无色,但周白好像置身于一片巨浪翻滚的汪洋一般,一波波的巨浪排山倒海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似乎要把他彻底撕碎。
更可怕的是整个玉英宫也在缓缓的释放一种玄奥的气息,热浪滚滚,由海底而来,如烧灼万物的太阳般缓缓升起。
旭日东升,焚尽万物。
一声长叹在死寂的大殿中升起,周白微闭双目,随后睁开,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殿门。
经历过老君、通天、准提、以至于天道的威压,周白的境界虽然还不及大罗金仙,却也有了一丝丝的质变。
准圣又如何?帝王又如何?不成圣人皆是蝼蚁。
走到大门前,周白停住了脚步,转身笑道:“陛下所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不见周白任何动作,大门轰然打开,无尽的热浪扑面而来,背后淡青色的剑芒乍现,周白身影已然消失在玉英宫前。
果然如此。
一晃千里,猎猎的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周白的心也随之愈加清明。
身为玉皇大帝,昊天亦有难言的苦楚和纠结,一方面佛门大兴之势已然成立,这点无人敢改,毕竟截教庇佑殷商的例子近在眼前。
无法更改那边顺势而为吧......
所有人都想着从佛法东传中赚取一分功德,每个人都在行动,他昊天自然也得动,借着佛门势力入驻天庭,用以分化阐截两教的势力,将天庭权限一点点收回。
这是他和佛门的计划,也是两方双赢的交易。
这些看似完美,然而所有人都忽视了另一件事情。
鸿钧乃是玄门道祖,亦是天道的化身。
身为鸿钧的座下童子,趁着玄门劫难去亲和佛门,这件事无异于通敌叛国。
背弃的便是他一直以来的‘靠山’,鸿钧。
凌霄宝殿,闭目而睡的昊天幽幽转醒,看了眼身后服侍的女仙,摆了摆手,沉声道:“退下吧。”
女仙依次退散,台下批改文书的太白金星,微抬眼眸,瞥了眼神色不对的昊天,笑道:“看来陛下碰钉子了。”
揉着眉心的手停顿一下,昊天苦笑道:“那周白油盐不进,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又有通天圣人相护,就是不愿隐世苦修,退避千年。”
太白金星没有注意到昊天说话时闪动的眼神,亦或是他把昊天的举动当做了对周白的不满,哀叹一声道:“那我们又该如何向佛门交代啊?”说话间眼眸中泛起一缕凶芒,一挥手,太白金星狠声道:“若不然....我们...”
昊天眉头皱起,训斥道:“荒谬!”起身在台前踱步几周,昊天沉声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地看似残缺实则圆满,他这一道遁去的一可以消失不见,却不可彻底抹杀!先不说杀他会引发大道残缺,天道震怒。就连紫霄殿前那个疯子,又有何人能拦!”
太白金星连忙起身,跪地道:“老臣有罪。”
昊天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叹息道:“长庚,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亦是朕最为信服的幕僚,与佛门交易本是朕的决定,最后出面周旋的却是你。有罪的不是你,是朕。”
太白金星老泪纵横,再次跪地,感动道:“陛下有令,老臣万死不辞。”
.....
另一边,随着穿过天庭的范畴,周白身后的淡青色剑芒渐渐消散,一缕缕剑气尽数收敛到了背后的青萍剑中,周白看着脚下的浩荡山河,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东胜神州。
心念一动,周白面露微笑,随意的寻了处荒山落下,开口道:“我等你十日。”声音很小,像是普通的说话,在山顶呜呜的狂风中还未传出便已散去。
山河如画,人杰地灵。
不同于西牛贺洲的满地毒瘴戾气,这处随意寻来的山丘满是祥和的灵气,周白以法力在山间搭了个简陋的茅屋,每日辰时于山崖前讲道,巳时停止。
丝毫不在意前来偷听的山林野兽,截教道统便是有教无类,你有向道之心我有传道之意,这边是截教的传承。
随着一天天过去,周白讲的内容也越加玄奥,前三天讲的是仙道之前,后三天便是太乙之道,就在第七日凌晨,周白傲立云海,迎着第一缕阳光吞吐东来紫气的时候,一个枯瘦的身影出现了无名山下。
抬头看着山巅独立的周白,六耳心中激动之余也不禁泛起了一缕苦涩。
若是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