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间、那块迅速移动的空间、闪烁着一位白衣男子的身影……
张游猛一俯首、他辽阔的视觉将望水峡的夜空、簌簌卷入视野、突然又猛一失神、他又听到一位弱女子的谈话声……
“不恨!”她轻柔地说,随之画影倏忽散去,他望望枝头那灵浮的梅花、双目盈满了泪水……
张游听得懂那声音、那声音是……
那是白云仙子声音、音容笑貌……
想着想着,张游已经泪流满面、他抬起头,望一下危机四伏的山岭,再望望直面而来的风、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隔了一生一世,我仍然爱她!”张游话语肯定,他望着画卷内人儿、人儿流动的音容、他望着右手握紧的画笔……
狼豪小寨一个飞身,从他的右手脱落……
“张大侠!既然你喜欢、就继续画下去,何必苦苦纠结于一场干燥无味的风呢?”狼毫小寨毫不客气地说。
张游在画纸上画下两张面孔,又画下了一些声音、他还画出了前因后果,还有一列飞驰的火车、火车并不前行、而是倾斜着朝向夜空射击而去……
“嘭!嘭!嘭!”突然三声爆裂的巨响、张游发觉他画的画已经能够脱离画纸、兀自在空中飞了-----这一年张游19岁,他的功夫越发来越好、内功也越来越深、张游突然发觉他对自己画的画面产生了某种难言的矫情……
突然他的右手画笔脱落,他微微一怔、狼毫小寨便站立在他的面前。此时,狼毫小寨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对望。
“你只有一天不恨她,自从与她相遇……”狼毫小寨的双目散发粼粼的神光,与此相对、张游的神情眉目则更贴近一个人间凡人。
“我竟然败给了一支画笔、它在出卖我----他让我的灵魂溢出身体……”想到这里,张游他竟然有一些沮丧、他突然蹲在地上,无聊地拿手指划拉身下被风抚荡的青草。
“绿草很绿,但它们都不是我的!”张游突然又站起身来、抬脚就走。他的脚下青草簇拥、仿佛他率领的豪迈的部队、永无止境地往前冲。
“他好可怜!为这个着想、为那个着想、他牺牲了很多、甚至健康、可那些人竟然什么都不顾、没人想着他、只有一个懂他疼他的妻子----她的单纯与放心、令他自在、毫无拘束……”双影春红猛然出现、她望着张游的窘迫相、伶牙俐齿的言语不再走动……
风,吹裂人间的仍然是风。吹裂画卷的,是另外一阵风。
那枝空灵的梅花突然转身,突然抬头、一阵虚浮的暗红小旋风、饶着梅花、吹呀吹呀、永无止境地吹拂。
“你为何突然走了?你为何突然又来?”张游望着那枝梅花、坚定的目光中突然散发一丝游离的痴心缠念、随即他迅速站稳----向那枝梅花一步一步迈进……
可那枝头绝世的梅花,突然嫣然一变、画作一身清白的青衣女子、她的衣服翠绿、冰雕一般的花瓣甚是可爱、如果你不细心看、你甚至会不承认那是一位活色生香的女子……就象一抹翠绿的生命象征、在用一往无前向某种有光处毅然迈动……
突然梅花脱落,一个小小的女儿家隆重降生:她一出生、就向狼毫小寨靠近……
见如此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婴儿如此靠近自身,狼毫小寨不由得将自身缩小、主动地跳动在小女婴的右手手心……
握紧那支十万年不俗的画笔灵秀,只见那个小婴儿的身体、就像中了某种绝密的魔法一般、在惟妙惟肖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