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的这句话完全站在了制高点上,新党当初“篡位”的时候可没有答应皇室以及旧党成员要保留贵族阶级,这个特权阶级直接被彻底的摁死在了地上,只保留了皇室。同时皇室不再有插手帝国政治的权力,从新党全面执政的那一天开始,皇室就成了一个吉祥物,或者说是帝国的精神象征。
最初几年皇室每年的天主圣诞日还会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所有的帝国公民,他们的皇帝仍然活着,只是被一群小人剥夺了政治权利,并且希望有人能够颠覆新党的统治,将皇室从围困中解救出来。
然而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卵用,卫国战争前期的惨败已经让整个帝国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帝国虚弱的一面,面对一群曾经连为帝国提鞋都不配的商盟,居然差点被打的亡国!面对国难时贵族的表现,皇室的表现都让人非常的失望,他们完全没有做到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所以面对皇室不断想要复辟的“流言”,在帝国内根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皇室也就死了心,贵族们也都死了心。
在二十年后的今年,杜林的这番话绝对在政治路线上是绝对正确的,就连哈里都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杜林的理由,甚至他连反驳都无法反驳——因为他是新党。
政治,特别是高层政治不存在脚踩两条船这种骑墙派,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敌人,不存在第三者。
维托尔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恼火,他裹了裹嘴,微微低着头笑了几声,“很好,市长先生指出了我的错误之处,非常感谢,那么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安排就好了!”,他说着还主动和杜林以及哈里道歉并且告罪离开,然后回到了费丽嘉的身边。
“你怎么了?看上去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费丽嘉在转身的时候轻声问了一句,维托尔伴随她从一个幼童成长为即将成年,她对维托尔的了解就如同维托尔对她的了解那样非常的细致熟悉。
维托尔低着头轻咳了一声,攥着的拳头遮挡住自己的唇部,“杜林没有任何计划,也拒绝按照我提出的建议来安排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生活。”
费丽嘉有些惊讶的朝着杜林看了一眼,杜林也在看她,还微笑着点头致意,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刚才和维托尔之间的冲突有所尴尬,或者回避。
“他说什么了?我感觉得出你在生气。”
维托尔把刚才杜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多加一个字,也没有减少一个字,语气中没有主观的痕迹。类似法蒂玛这样的大家族总有一些不近人情的规矩,一旦触犯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其中有一项就是传话。任何话在传达的过程中都不允许有任何的添加或者删改,不允许有任何主观的修饰和口吻,这是为了最大限度避免因为下人的立场观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费丽嘉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应酬着周围的宾客,只是她的眼神有些凉意。
一个有数百年历史的贵族家族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
是累积了数百年的财富吗?
是沉淀了数百年的人脉资源吗?
都不是,是家族的荣耀。这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每一个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幸运儿,在别人感慨他们幸运的同时,其实他们也背负了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责任。家族中的长者会告诉他们,他们这一生不会为自己活着,他们只能为家族活着,家族的荣耀即他们的荣耀,家族的未来即他们的生命。
当有人敢于玷辱家族荣耀的时候,就一定要狠狠的还击,哪怕付出沉重的代价!
没有什么比家族的荣耀更重要的东西,甚至是圣女阁下都不如家族的荣耀更加的重要!
在一旁,哈里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不该来。”,他斜睨了一眼杜林,眼神非常的复杂。
一个小孩子如果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那么一个三观正确的人肯定会把这个责任放在这个小孩子的家长身上。同样的道理,当一名市长在大贵族面前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人们在责怪他的同时,也会连带着责怪哈里,因为哈里是杜林的顶头上司,是州长,他应该承担一部分的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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