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手机,谁拿了我的手机……”耿欣还在骂骂咧咧,手机突然被抽走。
“闭嘴,这手机是沙儿的。”阮天沐端着一张脸,声音里透着危险,低头看到通话对象时,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全部都告诉邢少檀了?”
手被蓦地抓住,她捕捉到了男人一闪而过的杀意,挺了挺胸,梗着脖子道:“对,我就告诉他了。”
“你……多管闲事。”他甩开她的手。
“我不多管闲事,她就不止躺在床上那么简单。”她拔高声音。
“……”阮天沐的脸直接就黑了,越过她进了病房,他不想解释太多,他的耐心差不多都给了画沙。
病房里,画沙眉头蹙的高高的,脸色的血丝抽离的只剩下苍白,鼻头沁出了薄汗,睡的十分不安稳。
阮天沐拿过凳子坐在床边,大手轻柔的抓住被子上的小手,在脸颊边摩擦着,心疼的眼神望进眼底,但一想起医生说的话,心里矛盾不已。
大掌放在画沙肚子的位置上,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
可她的病等不起,一旦做手术,孩子……留不住。
阮天沐垂下痛苦的眼眸,是他太自负了,以为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方到此时才知道痛。
“把你的手拿开。”森冷危险的声音传来,阮天沐抬头,冷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邢少檀嗤笑一声,从门口走了进来:“资格?最具法律保护的结婚证,你说有没有资格?你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他笃定道。
‘你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这句话深深的戳到了阮天沐的痛处,‘嚯’的起身,两步跨过去向邢少檀打去。
邢少檀舔了下出血的嘴角,也回过去一拳,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但相比于从小就在部队训练的阮天沐来说,他处于下风。
‘乒乓’声作响,两个发怒的男人,此时如猎豹维护自己的地盘和尊严一样的狠辣,忘记了病房里还有一个病人。
“你们,在干什么?”画沙被巨响吵醒,混沌的眼看到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嘶哑的出声。
“……沙儿。”阮天沐转头看到醒来的画沙,颤抖的出声,也被邢少檀将了一军。
“住手,邢少檀。”那一刻,画沙惊叫出声,身子因为惊吓爬了起来,担心的问道:“天沐哥,你有没有事。”
阮天沐笑着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严肃地道:“邢少檀,沙儿现在不想见你,你滚吧。”
邢少檀冷笑一声,沉默的站在一旁,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天沐哥,你先去处理伤口。”画沙出声,阮天沐听懂了她的意思,看了眼小人得意的某人,良久后开口:“那我先去处理伤口,有事打我电话,还有……生日快乐沙儿。”
最后一句话,让空气瞬间降了几个点。
同一时间,邢少檀犀利的目光看向画沙,唇尼诺了半晌,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画沙细细的答应了一声,直到他走了才把目光移向邢少檀,他的脸比往常还要冷,可她已经习惯了。“我怀孕了。”她直截了当的开口,淡漠的让邢少檀感觉到遥远。
他蹙起眉,似乎不悦:“我知道。”
“我不打算要,我不想让孩子将来成为一个没爹或者没妈的人,还有我现在……”不适合怀孕。
“不行。”他厉声打断她的话,身子压在她上方,四目相对。“这个孩子,是你给浣纱赎罪的,他将是我和浣纱两个人的孩子,你没有决定的权利,是留还是消失,都由我们决定,甚至是什么时候化成一堆血水。”
声音平淡,甚至算得上温柔,画沙却颤抖了起来,喷洒在脖间的灼热气息冷透了心。
那些在缠绵时的话,瞬间浮现在大脑。原来,他所说的‘你还欠我一个孩子’是这样的意思,眼看着契约的日期要到了,就算浣纱住在了云苑别墅,他照样的留恋于她的床榻,就是为了给浣纱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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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算计好了。
“哈哈哈。”画沙哭笑起来,眼里湿了一片,伸手‘啪’一声打在了邢少檀的脸上,干脆的震动了他的心。“邢少檀,我后悔了。”
她声嘶力竭,眼里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挣扎,剩余的感情温度一点一点从她心里抽离,最后她居然感觉到轻松,释然。
太累了,追逐的太累了。
其实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医生的话时,她就知道,这个孩子多半留不住,却不想他要如此对待他,还不如消失的好。
男人身体一怔,然后冷笑出声:“在你设计爬上我的床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说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