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你睡一会吧,我先走了。”
一听到他要走,她就急了,伸手撑住了额头,“头很晕,你能再陪我一会,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就一会儿。”她用着恳求的语气,眼泪汪汪的。
陆皓阳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重新坐了回去,“睡吧,我就在这里。”
她两个黑眼珠子飘动了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皮箱,“皓阳,你能帮我把皮箱里面的玻璃瓶拿出来吗?”
陆皓阳点点头,走过去打开她的皮箱。
里面这个独特的玻璃瓶,他认识。
是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一起到DIY玻璃吧做得。
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小的纸鹤。
“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会折一只纸鹤,在上面写上我的心愿。”她低迷的说着,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纸鹤倒了出来,“你想看看吗,皓阳?”
陆皓阳打开一只,上面隽秀的字迹写着:今天我接受了第三次手术,全身都好疼,感觉连呼吸都快要没力气了,可是我不要放弃,我要回去,我还要去见皓阳最后一面。
他又打开了一只:终于从ICU出来了,外面阳光真好,好久都没见到阳光了。上帝,如果我走了,请把我的灵魂送回大洋彼岸,送到皓阳的身边。
……
“雪婷!”陆皓阳握住了她的手,他心里的愧疚加深了,也更加的沉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皓阳,你如果你知道我还活着,会和别人结婚吗?”她痛苦的问道。
“不会。”陆皓阳毫不犹豫的说。
如果她还活着,他会去找她,和景晓萌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他遇见了景晓萌,让她做了他的妻子和第一个女人。
她走进了他的世界,给了他各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改变了他,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无法自控的,而且似乎是不可逆转的。
他的身体无法自拔的依赖着她,他的灵魂难以相信的和她融入在了一起。
离开她,他就食之无味,夜不能寐,连呼吸都感觉很费力,就像鱼离开了水,生物离开了氧气,生命几近终结了。
马雪婷听不到他心里的想法,他干脆的回答,让她心里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她相信,他还是爱她的。
“皓阳,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陆皓阳沉声道。
“给我一个婚礼。”她的声音轻若蚊吟,但很清晰,足以让身旁的他听见。
他剧烈的震动了下,“雪婷,你应该知道我结婚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她伸手掩住了嘴,“你误会了,不是真正的婚礼,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没有外人,就只有我们俩,我们去到一个没有人的荒野,以天为证,以地为媒,树儿、草儿、鸟儿、虫儿是我们的宾客。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婚礼,没有外人能知道,就算成不了你真正的妻子,能和你有一场婚礼,我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