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掌柜的见雁羽卿这么一说,脸色立马变了,说:“羽卿先生,千万一个客气的字眼都别讲,且先上楼。”
雁羽卿微微一笑,点头:“好。”
“先生慢走。”
雁始终不知该说什么,便朝那掌柜的俯身点了一下头,其实更像是鞠了一个躬。那掌柜扶起雁始终,说:“都是先生的朋友,不必多礼。”
房间里四个人。一个靠在窗户旁,剑抱在怀里。一个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一个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床。还一个在房里慢慢地踱着步。其中有两个,正是那东飞楼的守卫两兄弟。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大桌好酒好菜,却没被动过一口。
“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四个人瞬间同时转过头来,那踱步的——也就是两兄弟中的哥哥——轻轻走到门口,说:“山东水西。”
“雁南云北。”门外应声道。
那人便把们打开了,其余三人一看,便都走过来了,四人抱拳道:“先生。”
雁羽卿随即进房,把们关上了,说:“不必多礼,坐。”
六个人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雁羽卿一看,说:“这里的酒菜,不合你们的口味?”
“先生叫我们来,是有要紧的事情,不是来吃喝的。”
“好,事态紧急,羽卿我便不寒暄了。来,我先敬四位一杯,先干为敬!”说完雁羽卿便喝下了。
四人拿起酒杯,连喝了三杯:“得先生敬酒,三杯不为多。”
“好,好……”雁羽卿点着头,说,“我羽卿这一生,两袖清风,空空如也,却不少四样东西:朋友、兄弟、知己、手足。”
“先生为人,远近皆知。我兄弟四人,此次必赴汤蹈火报答先生恩情!”
“此去凶多吉少,亦无万全之策。事态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羽卿我恐怕也难逃一劫,但如有意外,你们兄弟四个的家属,羽卿我定会安置妥当。”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雷声像是要掀翻这屋顶。
“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他们六个站了起来。
雁始终平常不喝酒,他也没有多少喝酒的机会,他拿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双手撑在桌上,浑身发抖。他眼睛发红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雁羽卿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不要错过了时候。”
连同雁始终一共五个人,撑着伞,朝西大门走去。大雨滂沱,单薄的雨伞根本起不了作用,他们浑身都湿透了,黑色的衣服上映着街道上的亮光,像是要跟他们做伴,与他们同行。
房间里,雁羽卿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酒、吃菜、大笑着,像一个酒鬼,欢快无比。这不像他,不像大家眼里的曾经东飞楼的堂堂楼主,如此放浪。
西大门边,巡逻的队伍来来往往。守门的将领正在城楼上巡视,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报!有几个黑衣人朝这边赶来了。”
那将领立马走下城楼去了,一看,五个人,不多不少。那将领迎上去,在雨中喊道:“山东水西!”
黑衣人这边带头的上前一步,回应道:“雁南云北!”
“请!”那将领带着他们朝城门走去,动作很快,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出城门后,那将领抱拳道:“恕不远送。”
“多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他们走后,那将领道对在场守卫喝道:“此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没看到过,知道吗!”
“是!”
出城后,他们在城外的一户农家里落脚。
那老妇人执意要给他们热饭菜,说:“先生的客人,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
“老人家,这么晚了打搅您已十分不妥,您去歇息吧,再过会我们就走。”
“不行不行……还要赶路,就更要吃点东西了……饭菜是我昨天晚上做好的,现在都凉透了,我热热就能吃了……”桌上的菜都有一只碗倒扣着,老妇人把手指背放在菜碗上看凉了没有。
五个人围着火堆,都不言不语。
没多久天就蒙蒙亮了。老妇人靠在柴火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黑披风。
时机不能错过,早起的众人已经埋伏在了押送岑岑西去必经的道路旁。
雁羽卿的消息是如此之准,他们来得不早不晚,队伍正从远处慢慢靠近。他们五个都屏住了呼吸,刀剑都已缓缓出鞘。雁始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眨都没有眨一下。
岑岑被关在囚笼里,衣服脏乱不堪,低着头,手脚上都是镣铐。
队伍已经走得走近了,雁始终甚至能看到那些士兵脚上穿的靴子上的花纹的纹路,但他们仍没有任何东西。而等岑岑的车走到他们旁边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放亮了。
“动手!”